這麼美的眼睛怎麼能被世俗的肮髒玷污,這麼好的你又怎能被凡塵的因果困頓……
比比東,比比東,比、比、東……
她不符合年紀的癡迷與深情隐藏在至深處,卻不知在比比東的眼中一覽無餘,看着蓮眼中被她隐藏極好的炙燙的情,冰冷麻木的心出現了一次鮮活的跳動……
“蓮,你是誰呢?”
比比東不是個傻子,相反,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否則她也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千尋疾,坐上教皇之位,讓一幫比她不知大多少倍的長老對她為首稱臣,明明對她恨的牙癢癢,卻又不得不馬首是瞻,她隐忍,狠辣,果斷,善于用柔弱的外表來僞裝自己,即便是作為一個不帶感情的旁觀者,蓮也會說一句,好生厲害的人!
是啊,人,不是男人或女人,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人。
作為她的愛慕者,蓮自然不希望比比東是這副模樣,因為她知道,成為這副模樣,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下了多少的恥辱與不甘,才成為了現在的教皇――比比東。
她希望她的女孩永遠都是無憂無慮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做什麼就随便做,想要什麼就随便拿,她不需要顧慮什麼,猜忌什麼,隻需要大膽的做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活,她不需要經曆任何的血腥與黑暗,因為這一切,都會有人為她做,做她的掌上明珠,做她的小公主,做她無上的女王,隻需要快樂的生活在藍天下,享受着愛與被愛,隻需要這樣,僅需如此……
蓮的魂力如潺潺溪流,帶着無限的光明與溫暖,給人一種磅礴的生機,她靜靜的站在那,眼睛裡盛滿了溫與柔,是春天的風,夏天的雨,秋天的涼月,冬天的寒梅,她就站着那兒,觸之可及……
比比東纏綿在她的目光裡,一時有些恍惚,聲音竟不自然的呢喃出來,瞳孔微睜,鋒芒閃過,她沒有錯過神子蓮剛才的愕然,雖然隻有一瞬,但她還是捕捉到了,本因口上失誤而産生的懊惱,瞬時被警惕所替代,心裡也染上了幾分她不自知的緊張,又或者叫恐懼,手不自覺的握緊權杖,目光漸漸帶上審視的意味,難道她真的是……
她可以承認蓮的“特殊”,同樣的也可以忽視蓮的“異常”,她不是沒有察覺到蓮的不一樣,尤其是對她的,她知道蓮并不是普通人,其實她第一次見到她……
她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兩年前的事情,兩年前,與幾日前一般的日子,别人不知道,但對她而言是她恥辱的一生開始的日子,每每哪天,她就會離開武魂殿,前往星鬥大森林,或者去别的地方,總而言之離武魂殿越遠越好,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她的殺意,盡管她真的很想毀了武魂殿。
她漫無目的走着,月光透了心的涼,漆黑的夜,她沒有用魂力做任何的防護,任由冷風吹打自己的臉,這張驚為天人的臉,也是自己災禍的源頭,她覺得好惡心,好惡心,這個世界,武魂殿,長老們虛僞的嘴臉,還有,她自己,都好惡心,惡心至極,這樣的人,這樣的自己怎麼配活着,真的是……
負面情緒如潮水般向她襲來,淹沒,讓她窒息,可她不管不顧,甚至有意引導這些負面情緒向更深的深淵去,她,想死,可不能,那些人,那些造成她悲劇源頭的人都還沒死,憑什麼她先死,她不甘心,她憤恨的想着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他們一起下地獄,誰也别想苟活于世。
她想她快瘋了……
後來,
她看見,一個神,一個暴虐,血腥卻又充斥着一股幹淨氣息的神……
為什麼說她是神?
因為一份感覺,一份讓她渾身細胞在咆哮,在顫栗,在亢奮的感覺……
少女灰色長發盡數藏匿在黑袍之中,巨大的兜帽蓋住了她大半的臉,隻留下一個瘦削又蒼白的下巴,在月光下,帶有某種不知名的神聖光輝,可偏偏她周圍橫屍遍野,血氣沖天,有人頭,獸尾,左手拽着一個不明生物的腦袋,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微微不屑道:“人,果然,很惡心。”随既看向左手拎的腦袋“倒是有些可惜了,隻能做晚餐了。”聽不出的究竟是遺憾,還是憤怒,因為她的語氣太過平淡,平淡到好像隻是在說今天的風沒有昨天的大一般。
比比東藏匿在樹叢中,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有沒有發現她,她隻知道這一幕給她帶來的極大震撼,以及于某一種不可言說的改變,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徹底的接受了自己羅刹神的考核,所以,同樣的,她也不曾發現,在她的周邊,有一種淡淡的金光彌漫着。
比比東走後,那人擡起頭來,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臉露出,一雙異色眸……
眼裡閃過了幾分疑惑,那裡是曾有過一個人嗎?怎麼會有那麼熟悉的氣息?除了她,還會有别的人來到這個世上嗎?即便是有,現在也不是時候啊!
……
“蓮,我隻能為你做這些了……”在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之地,一個似少年的聲音帶着苦澀與滄桑……
蓮,我的蓮,我希望你永遠生活在光明中,永不被黑暗侵擾……
少年亦如曾經一般,在心中如是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