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馬爾子爵擡手停下他的話,“你還記得那把匕首嗎?那可是親王殿下送給我的一份大禮啊。”
伍德:?
這子爵腦子沒問題吧?
我二哥拿了把刀殺了我大哥,你說這是愛德華親王送給你的大禮?
但伍德并沒有開口,隻是等着子爵繼續往下說。
科馬爾子爵摸摸下巴,“愛德華親王的本意是想借此威懾,如果這個機會利用得當,殿下定然能明白公爵大人的誠意。”
利用得當......伍德突然感覺不妙。
憑心而論,他們兄弟三個雖然利益挂鈎,但就感情而言,并沒有多少感情。
伍德同樣瞧不起達因和胡德,尤其是胡德,那個短視貪婪好色的酒鬼,但不得不說,正是因為有胡德在,村民們的仇恨才會集中在他身上,讓很多事情的推進都容易不少。
科馬爾子爵看向伍德,語氣暗含贊許,“我看得出來,你的身手和體格都遠超這裡的其他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甚至有機會進入公爵大人的武裝部隊。”
伍德目光閃爍,這是——前途!
他忙低頭道:“我當然願意,這是我的榮幸。”
科馬爾子爵微笑,又看向克拉依,“你應該也很想離開——”
“不,”克拉依冷漠地打斷他,“能承載神明的意志,駐守在祂神國的邊境,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我不會離開這裡的。”
科馬爾子爵也不強求,隻是點點頭,“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
“那接下來,就是向親王殿下展示我們的誠意了。”
*
“子爵大人!就是他!!”
普爾胳膊上有一道明顯的刀傷,包紮後還是滲着血,此時他氣憤地怒瞪着一旁的胡德,厲聲道:“他意圖□□我!我反抗後他還想拿刀殺我!”
胡德猙獰着臉色就要上前,被伍德攔下,但還是瞪着眼睛怒罵道:“狗崽子,你說什麼屁話呢!”
幾人就站在村子中央的小廣場上,他們争執的聲音太大,本來不願摻和事的村民們紛紛忍不住駐足。
昨天達因的死訊就足夠驚人了,現在又牽扯到胡德,難道莫爾斯村真的要變天了?
科馬爾子爵還是那副略顯傲慢的優雅表情,微微笑着說:“我不是法官,這種案子不歸我管,如果你想要個說法,可以去紅酒區裡的法院上訴。”
普爾低着頭,避着科馬爾子爵的視線,“子爵大人,達因村長不在,除了您以外,莫爾斯村沒有人能替我做主了......”
“是嗎?”科馬爾子爵下意識道,“那你們村長以前不在村裡時,都是誰負責管這種事的?”
普爾老老實實回答:“是胡德。”
“哦,”科馬爾子爵語調上揚,若有似無地瞟了胡德一眼,“這麼看,這件事我不得不管了是吧?”
普爾沒吭聲,胡德不敢當着科馬爾子爵直接發作,隻能壓低了聲音瞪向普爾:“死玩意兒,昨天明明是你個不要臉的騷貨勾引我,現在來裝幹淨逼了?!”
普爾冷聲擡頭看向他,話裡滿是譏諷:“是嗎?我主動的?胡德,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身上的傷是不是和達因身上的一樣!”
什麼?
一說和達因有關,村民們頓時議論起來。
那天晚上胡德殺達因可是有不少人看見了,确實都是刀傷,要說胡德要連着兩天連續殺兩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原本和胡德一夥兒的人都閉上了嘴,他們不是蠢人,胡德殺了達因,而子爵大人是跟着達因一塊來的,子爵大人必然要幫達因讨回公道,這時候幫胡德說話無非是找死。
“血債血償,殺人償命,”普爾情緒激動起來,“你殺的還是自己親哥哥!像你這種喪盡天良的人渣,憑什麼可以什麼事都沒有站在這裡!”
是啊,憑什麼!
村民們瞬間反應過來,先前被達因的死震撼到,加上一直對胡德的懼怕,讓他們忘記了這件事。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尊貴的科馬爾子爵!
子爵大人完全可以改變這一切!
人群中的格瑞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切。
他是個沒有力量的人。
他隻會借助别人的力量。
三年前他借助辛萊的力量,擺脫當時胡德的騷擾,躲過礦山塌陷的替罪。
所以借助别人的力量也可以是一種力量。
那同樣的事,他完全可以再複刻一遍。
而現在,他要借助的就是這位科馬爾子爵,和所有被壓迫經年之久的村民。
他早該反應過來的,達因的死是一個缺口,一個能夠撕開一切的機會。
不管這件事是誰有意為之,他格瑞都可以從中周旋,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痛恨無比的胡德。
或許,在這一切結束之後,他真的有可能離開莫爾斯村。
真的有機會見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