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加放下酒瓶,盯着辛萊沒說話,最後嘀咕了一句。
“奧伯讓我來的時候,沒說雇傭兵這麼邪門啊......”
他擺擺手,“你不用把我當雇主,給你傭金的是奧伯,不是我,我隻想知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辛萊抿了下唇,說得很直白。
“随時檢查自身情況,是雇傭兵基本素養,但你的催眠手段,我沒見過。”
愛加輕笑,“你怎麼知道是催眠?”
舌尖又在下唇上點了點,紅潤得像條吐信的蛇。
他壓低聲音,用浮想聯翩的聲音,勾着人心底的欲.望。
“就不能是你對我一見鐘情嗎?”
辛萊歎了口氣,“我沒有理由對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見鐘情。”
“這有什麼不能的?”
愛加起身,一步步走到辛萊面前,伸手摁在他肩膀上,低下頭,目光一寸寸流連過他的眉峰到唇心,聲音低沉,壓在他的耳尖上說。
“我不介意和你試試。”
這聲音直直鑽入辛萊的耳朵,泛起一層說不清楚的酥麻,辛萊身體一僵,吞咽的喉結滾得動作異常清晰,好像有什麼壓抑的燥熱在氣氛中蠢蠢欲動,後腰和眼眶同時惹上熱意,他猛地向後一撤,推開愛加。
“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
愛加莫名其妙,見辛萊的眼底直接蓋上一層紅,額角都冒出細汗,呼吸變得急促,一手死死握住拳,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這才意識到不太對。
他想到什麼,一臉不可置信。
“你真把那杯酒喝了?!”
“什麼......”
辛萊感覺自己的感官在不受控制,模模糊糊的,高熱燒着他全身,燥意和燙意讓他有點無法冷靜,源自身體本能的沖動在叫嚣什麼,他下意識思考起愛加說的那杯酒,然後耳中聽到一聲朦胧的笑聲。
愛加的瞳孔紅得發豔,他原以為是沒機會的。
但誰讓這位雇傭兵,真喝下那杯酒了呢。
“辛萊,”愛加這麼說,他靠在辛萊耳邊,聲音含笑,辛萊的呼吸開始紊亂,“想要解藥嗎?”
這是催眠......
辛萊在心底對自己這麼說。
他不是沒經曆過反催眠訓練。
但是,這個藥,這到底是哪裡來的?
在失控。
那雙紅色的眼眸纏上了他,在混亂的感官認知中,和一張一合的薄唇一起,攝住了辛萊,成了揮之不去的顔色。
這特麼......
不在雇傭内容裡......
辛萊混亂的思維裡,無意識想到。
愛加把解藥扔進酒瓶,握在手中晃了晃,然後一飲而盡,含在嘴中。
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然後就那麼撐着靠背,微微俯下身,眼帶挑釁,笑吟吟看着辛萊。
很有趣,很惡劣,很愛加。
“你......”
辛萊的聲音已經有點不穩了,他的手指掐進掌心裡,微不足道的疼痛根本無濟于事,血液裡的滾燙在橫沖直撞,想要突破他一切冷靜的僞裝。
勾引世人的神子是哪門子神子。
辛萊揪住愛加衣領的前一秒這麼想到。
握槍的粗粝手指攥皺了愛加的酒紅襯衫,黑發蹭過自己臉頰,遮不住愛加仿佛要大笑出聲的眼睛,輕蔑、嘲諷、得逞,讓辛萊抓着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們離得前所未有的近,辛萊硬生生停在這近在咫尺的位置。
他感覺自己的眼中第一次浮上了怒火。
為什麼?
羞辱?淩辱?
面前這個叫愛加的神子,對雇傭兵的他的嘲諷嗎?
因為我是雇傭兵,所以毫不猶豫相信,義無反顧喝下那杯就是有問題的酒,這讓他想要大肆嘲笑嗎?
可如果我低頭,這算是屈服嗎?
辛萊的眼神清明些許,他看清了愛加的眼眸。
眼中是無所謂,好吧,一開始是有嘲笑的,現在隻有好整以暇的等待了。
啊,這樣啊。
那不知所謂的怒火忽然就下去了。
也是,辛萊掐着愛加的手松開了,轉而向上撫過愛加的下巴,最後在唇邊停了一下,然後拇指摁上了那張薄唇,不輕不重地撥弄了一下。
我是雇傭兵。
我的命不是我的,我的身體不是我的,我的感情不是我的,我的欲.望不是我的。
雇主要買,統統拿去就是了。
事到如今,還在傻透了的珍惜自己。
裝給誰看啊。
有本事就别當雇傭兵啊。
于是辛萊低下了頭。
他印上了這張薄唇,含在唇間淺咬了一會兒,然後撬開了唇齒,在酒液的流淌中,卷走他的解藥,順帶留下一個深吻。
他可能吻得有點久了。
像是在緬懷自己失去的貞操和天真,所以幾乎像在洩憤,用力得太狠了。
當然,他覺得愛加摟着自己不放是更重要的原因。
怎麼感覺他比我親得還認真?
我已經夠敷衍了吧。
最後辛萊松開愛加,面對這個不應該存在的吻,辛萊的表示是歎氣,然後回歸正題。
“首先,我不接受這是定金。”
愛加倒是滿意地舔舔嘴唇。
“有點虛僞,雇傭兵,你的表情不是這麼說的。”
辛萊瞥開眼,不去看他。
“至少我隻接受金錢雇傭。”
愛加一手枕在腦後,笑吟吟地自顧自說。
“合作愉快?”
辛萊看着他,長長歎出一口氣,很無奈。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