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園子頂着水池邊的院牆,一直開到離屋子三丈。
左側留了一條通往水池的路,右邊留了家禽和牲畜棚的位置,一丈的路供人走,其他的都翻成園子。
院子裡都是夯過的,硬的很,肥力也不夠。
路溪有些擔心菜秧種下去不活。
好在買的菜秧不多,種不活還能喂給雞鴨。
直到太陽西斜才勉強将後院收拾齊整,剩下的他可以慢慢弄。
現在要緊的是山下的地和家畜棚,得趁常新沒進山弄好。
“你把那塊兒翻完先去歇會兒,我去做飯。”
“好。”常新直起腰整個人撐在鋤頭上,種地可真累人。
也不知道路溪以前怎麼熬過來的,身體那般弱還做那麼多活。
幸好家中田不多,他進山前把重活累活都幹完路溪隻消看着就行。
今兒在大集買了不少東西,吃的肉菜沒買多少,天熱了放不久。
常新進山前還得再去一次鎮上給他買菜。
大腸剛回來鹵上了,路溪竈房後院兒兩邊挺費神,這會兒好不容易站定就開始頭暈眼花。
“唉。”也不知道自己這身子什麼時候才能有娃娃。
腦子裡滾過好幾種養身體的方子,盤算着得閑了就開始。
把大腸撈出來放在砧闆上,鍋裡不光有大腸他還放了兩塊兒五花,明日過早的時候切兩片也省事兒。
鍋裡的鹵水盛到湯碗裡,明早摻點水下面吃。
鹵大腸就這麼吃也行,路溪覺得不夠味還是炒着吃比較香。
西紅柿、生辣椒、蒜瓣下鍋爆香,等西紅柿出水把大腸下下去。
路溪試了一筷子,覺得要是有泡椒或者泡蘿蔔更香。
都得等年底了,等常新這次進山回來一起去問問誰家有多的蘿蔔種,可以多買些。
蘿蔔不光可以脯酸的,還能曬成蘿蔔幹,辣的不辣的都成,下粥可好了。
路溪如今做起菜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常新剛沖好身子就聽他喊吃飯了。
椋州這邊天黑的晚,天氣又好,兩人幹脆搬出小桌子在院兒裡吃。
一盤炒鹵大腸,一盤切好沒炒的,還有每餐必有的素菜湯,半頂罐的白米飯。
三個菜兩個人吃對于農家人來說有些奢侈,不過路溪一點兒不心疼。
不吃好點兒常新哪有力氣上山打獵?
要是成天吃那些湯湯水水的,别說打獵了,怕是連他原先用的獵弓都拿不起。
大腸鹵的時間正好,一點兒不綿。
夾一塊兒跟辣椒段一起是真下飯,一碗飯下肚才伸筷子去夾素菜。
他邊吃還邊誇,讓路溪這個做菜的人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吃完飯常新去洗碗,順便燒洗腳水。
路溪回屋點起蠟燭開始算賬,今天買了那麼多東西花了不少錢。
浴桶的定金就去了五十文,買了三個盆兩大一小外加一個桶,桶跟小盆一個價,大盆貴三文,一共是九十三文,還算劃算。
竹席人睡的八十文,曬谷的更寬大一百文出頭,路溪買的東西多讓掌櫃的給抹了零,但幾種調料也貴,共去了三百三十文。
雞仔一隻六文,鴨仔貴一文還有個舊竹籃,共二百五十二文。
算到這人路溪忍不住歎氣,隻能安慰自己搬新家總是缺這兒缺這兒缺那,等置辦完就好了。
菜秧、肉菜米糧還有農具這些加起來就去了二兩銀子多一吊錢。
這一日花出去近三兩!
常新端着兩個盆進來就看見路溪坐在床邊一臉肉疼,“花去多少啊?這般心痛。”
“近三兩......”
常新把盆放下聽了也是一驚,“那還真不少。”
“苗二爺那邊還欠着三十文呢,今兒還訂了個浴桶,再加上平日吃穿用的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路溪愁的可不止這個,“咱全副身家都不到二十兩了。”
常新擰幹臉帕給路溪擦臉,熱水擦過的臉蛋跟剛蒸出來的饅頭一樣軟,常新的手粘上就不想拿下來了。
“确實不是個小數目,這不還有我呢,擔心啥。”
看路溪還是一臉憂愁常新上前攬住他的肩,“雙溪鎮有錢人可不少,來往的商人更是多。這些掙大錢的商人可不會虧待自己的嘴。”
路溪靠在他柔韌的腹部仰頭望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這模樣看得常新心裡柔柔的,“意思就是隻要獵到野物就不愁賣,而且附近已經好幾年沒人買野物了,價格會更高。”
“你之前出去辦事兒還打聽到這麼多消息?”
常新笑到:“都是幹活兒唠嗑兒的時候苗二爺說的。”到處打聽哪有套話快啊。
有常新在路溪心裡就有底,這會兒也不愁了。
還有差不多二十兩呢,就算每天賣肉吃都能用到過年。
路溪愛幹淨不喜歡一個盆從頭洗到腳,常新也不嫌麻煩每天端着兩個盆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