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琰不知道自己随手發的那條微博又讓鐘絡誤會了。
不過他也不在意。
NWG取消訓練賽,廖望延起碼還簡單慰問了一下病号。DL那邊根本無人在意。
在鐘絡因為兩把鍵盤的照片睡不着覺的時候,始作俑者照常一覺睡到轉天上午,全然忘了前一天信誓旦旦地說要早起照顧黑天大帝這件事。
這苦逼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每天早起晨跑的某位冤種身上。
廖望延早起下樓就看見白瓷磚上的一攤狗屎,他捏着鼻子用紙巾包着屎扔進垃圾桶,又用濕巾反複擦了好幾遍,直到地面亮得直反光他才罷休。
廖望延拎着垃圾袋居高臨下地俯視某條造糞機器,神色冷得瘆人。
黑天大帝壓根不懼,晃着尾巴哼哼唧唧地蹭他褲腳,繞着他的腳邊來回轉圈。
廖望延瞥了一眼狗盆,比地面都幹淨。
他歎了口氣,把垃圾袋放在地上,任勞任怨地給狗沖奶粉,又蹲在一旁看它喝完,将狗盆重新洗淨放在窩邊。
他擡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拎起垃圾準備出門跑步,但吃飽喝足的狗現在精力充沛得很,咬着他的褲腳就不撒口了。
廖望延拎起狗的後頸,擡到與自己眉眼齊平的高度,面無表情地和它對話:“别犯賤,我現在要去鍛煉了。”
“汪!”
“叫也沒用,你就和你那個死爹一樣,除了吃飯拉屎什麼都不會幹。”
“汪汪!”
“什麼意思?你對我剛才的話有意見?”
“嗚~汪!”
種類不同的兩個生物對話起來卻毫無壓力,廖望延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不耐煩地将狗揣進衣兜大步上了樓。
走到于琰卧室門口,他門也沒敲,擰了把手就徑自走進去。
房間裡拉着雙層厚重的遮光窗簾,一點光都照不進來,要不是廖望延開門往裡面透了些光,進這間屋子的人就和盲人沒什麼區别。
廖望延大步邁到窗旁,唰唰兩下拉開窗簾,随即看向床上。
于琰沒被聲響和光照吵醒,他背對窗戶側躺着。許是房間溫度太高,他上半身不着寸縷,下半身穿着寬松的五分睡褲,被子隻堪堪蓋住側腰,騎着棉被摟着枕頭睡得正香。
廖望延一瞬間差點忘了自己進來是幹嘛的,目光灼灼盯着于琰光潔的脊背。
有些内扣的姿勢凸顯出于琰肩胛骨的形狀,他不算精瘦的類型,但也絕稱不上微胖,細膩白皙的皮膚刺得廖望延莫名有點眼疼,但他卻舍不得移開視線。
他近乎露骨地用雙眼肆意逡巡這副身體,從脖頸到肩背,自窄腰到翹臀,最後将視線落于小腿與腳踝。
他像欣賞油畫一樣讓目光放肆遊移了半晌,感受到衣服裡吉祥物的蠕動才猛然回神。
廖望延垂眼滾動了兩下喉結,從兜裡掏出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狗,随手扔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狗的落點正好在于琰的屁股上。
于琰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屁股上落了個東西,這東西還在不停蠕動,他伸手一摸還毛茸茸的,吓得他一激靈坐了起來。
黑天大帝被于琰這套動作搞得差點沒栽下床,廖望延眼疾手快一把從床邊撈起了它,又重新将它扔回于琰身上。
看着裸着上半身還在狀況外的男生,廖望延壓下眸子裡的晦暗,淡然道:“當爹的有義務陪兒子消磨精力,專屬親情快遞已送達,麻煩您簽收一下。”
于琰睜着兩隻無神的眼,先看了看床邊的人,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狗,最後又把視線挪回廖望延身上,形似癡呆兒般吐出一個字:“啊?”
“你的賤狗已經耽誤我半小時鍛煉時間了,所以我把它送到你這,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嗎?”
“哦。”
于琰撓了撓頭,又呼噜了把臉,終于把大腦成功啟動。
“我陪它玩,你去吧,回來給我帶份早點。”
廖望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離開時眼神掃過他胸前,緊了緊衣兜裡的拳頭,快步離開了房間。
關門時他似乎沒掌握好力道,門闆“咣”的一聲被合上,又吓了于琰一跳。
于琰看了一眼門口,低下頭用食指刮撓着狗的下巴,看他舒服地眯起眼,感歎着說:“大早上就要和這個神經病共處一室,大帝,真是委屈你了。”
奶狗哼唧了兩聲,好似在附和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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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逃竄一樣離開于琰卧室的廖望延腳步沒停,直直出了基地大門。
12月的T市徹底冷了下來,寒風刮在廖望延臉上,像是給他就快燒着了的大腦潑了盆冷水。
他在基地門口站定,仰着頭重重吐出一口氣,哈氣在空中形成白色的霧狀,他眯着眼看。
保持這個姿勢呆滞了兩分鐘,他才重新整理好思緒,打開手表上的鍛煉計時開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