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第一時間非常嫌棄。
沒想到他起身的動作讓謝酴看了過來,謝酴邊哭邊說:
“為什麼這麼醜這麼痛啊,我不要試藥了嗚嗚嗚嗚……”
亞倫:……
能在他這試藥的要麼就是領了重金的平民,要麼就是聖殿那邊自願的神侍。
就算痛也是面目猙獰在地上打滾,要麼就是一聲不吭硬扛的。
哪有像謝酴這樣,完全不顧神侍面子,哭得這麼慘兮兮的。
你别說,謝酴這樣哭着還挺好看的。
沒有良心的某人坐到了椅子上,支頤看着謝酴哭。
謝酴哭了會,抽噎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為什麼比我沒喝藥還疼?”
亞倫臉抽了兩下,有點心虛了。
他承認,這次藥效是可以更好點的。隻是他一開始對謝酴抱有偏見,故意想折磨一下他。
……也沒那麼痛吧?肯定是謝酴太嬌氣了。
這麼想着的亞倫一下子有了點底氣,肯定是這樣,謝酴一看就是那種嬌養長大的貴族子弟,一點疼都能叫他們哭上半天的。
似乎察覺了亞倫片刻閃過的心虛,謝酴立馬道:
“你肯定是故意的。”
他剛說話的時候是很有氣勢的,奈何中途又要哭又要說話,喘不過氣,嗆了下。
亞倫忍不住咳嗽了下,想起身去觀察室。
隻是剛起身,衣角就被人扯住了。
謝酴拉住他的衣角,努力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向亞倫:
“我不要試藥了,你快治好我,不然我要跟猶米亞說。”
亞倫一聽他說猶米亞,臉上立馬挂起了冷笑。
“哦,你要跟他說什麼?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能知道你在我這,就算你死了他也不知道。”
他擡起謝酴的下巴,滑膩滾燙的淚水砸在他手上。
亞倫有瞬間不太習慣地縮了下手指,但還是沒松開謝酴的下巴。
甚至忍不住揉了揉,好小的一張臉……
真讓人懷疑有沒有成年,果然猶米亞私下的愛好很變/态。
他看着有些呆住的謝酴,臉上的笑容邪肆陰沉:
“你現在能求的人隻有我,弄清楚這點,神侍。”
謝酴身上的疼痛是一波一波的,他現在沒那麼疼了,理智也回來了點。
他擦掉模糊視線的淚水,先說:
“我叫謝酴,不叫神侍。”
他閉了下眼睛,心說忍住謝酴,你就當免費心理疏導一回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睜開眼,眼睫被淚水打濕成縷,粘在下眼睑上,像露水打濕的小鳥羽毛。
“亞倫大人,我是真的很疼,你能不能稍微讓我不要那麼疼?”
他哭得沒力氣了,說話也軟軟的。
亞倫手跟被燙到似的,松開了謝酴的下巴。
他面色陰晴不定,看着倒回床上的謝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冷哼了聲甩袖而去。
亞倫走出房門,身後的門自動關上。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滴淚水綴在上面,剛好滑落。
他揉了下手指,喃喃一聲。
“謝酴……”
“好奇怪的名字。”
——
謝酴不知道什麼時候累暈過去了,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那種要命的疼痛已經消失了。
他揚了下唇,撈起袖子看了眼。
刺目的灰疤已經消失了,隻殘留着隐隐約約的痕迹。
謝酴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來。
這個世界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麼狠心啊,他都暈過去了還不治好他。
隻是此時身體确實沒什麼異樣,謝酴沮喪了會還是慢慢起身。
四下無人,他把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張桌子上,還有桌子上的玻璃杯上。
謝酴把杯子拿到手裡賞玩了下,透明材質的杯子上雕刻着浮凸的徽紋。和猶米亞衣袍上的徽紋有些類似,中心圍着的卻不是巨大的滿月了,而是變成了纏蛇的果子。
謝酴看了會,把水杯放在了亞倫剛剛放的位置上。
杯子靜靜地伫立在那,投下美麗的光暈。
可是沒水。
謝酴:?
怎麼回事,這桌子還認主?
他搗鼓了半天,整個桌子都摸過一遍,還是沒有用。
謝酴郁悶了,他憤怒地把杯子重重放回去,手砸了一下桌子。
破桌子,根本不好用。
桌子被他砸了下,桌面上突然破了個洞。
謝酴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水沖了滿臉。
門也恰好被打開了,亞倫拿着新配好的藥劑走進來,剛好和被淋了滿臉水的謝酴對視。
謝酴身上的衣服被打濕了,緊緊黏在身上。蒼白的唇瓣像是小瓣月季,有種柔軟的馥郁觸感。
他眼神驚愕,面頰還透着生氣後的紅暈,望過來的樣子叫亞倫忍不住晃了下神。
太生動的顔色了。
和他完全不一樣的各種色彩,塗抹出了謝酴這個人。
亞倫還沒回過神,就聽謝酴怒氣沖沖地說:
“你這個桌子怎麼回事?喝水都這麼麻煩?”
亞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