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祈願的時間,宿舍沒有人。
吉拉曼恩踏上走廊,卻突然聽到了前方傳來的說話聲。
“你去把這個給那個叫謝酴的神侍喝了,到時候綁到聖殿後面那條街上,我們會有輛馬車在那接應你。”
“……可我是騎士,根本沒理由接近他。”
“那你就想辦法!大人這次勢在必得,如果做不到,你和我都要死。”
随着吉拉曼恩的接近,那兩道聲音迅速消弭,黑暗中空蕩蕩的,隻有吉拉曼恩的腳步聲。
下一秒,一抹雪白的刀光橫在了吉拉曼恩的脖頸上。
他卻絲毫不意外,刀刃反射着他臉上狂熱詭異的笑容,那雙棕褐色的眼睛簡直猶如魔鬼,亮得可怕。
吉拉曼恩舉起了雙手:
“嘿,夥計們,你們需要我的幫助。我聽到你們在說的事情了。”
“我是布道官,經常能看到謝酴,為什麼不讓我幫你們呢?”
來人猶豫了下,随後,一個穿着華麗的胖子在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吉拉曼恩:
“你是布道官?你為什麼幫我們?”
刀刃太窄,吉拉曼恩倒映出來的面容也發生了扭曲。
也許還因為他此刻的表情十分扭曲,他一字一頓地說:
“因為,那個賤人,那個魔鬼,他搶走了我的一切。”
胖子注意到了吉拉曼恩的黑發,他看了眼,然後笑了聲:
“把藥給他。”
那個騎士猶豫了下,把一管綠色的藥從懷裡遞給了吉拉曼恩。
他迫不及待地拿在了手裡,看着這管藥,嘴角擰開笑意。
“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
“是的,我會的……當然要越快越好。”
吉拉曼恩将藥水握在了手心,當然要越快越好。
他已經一刻都忍耐不下去了。
——
“醒醒。”
謝酴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沒看到猶米亞了。
輕輕晃醒他的人正坐在旁邊,見他醒來,語氣柔和地補充道:
“猶米亞大人讓我叫醒你。”
是個有些眼生的布道官,很年輕,頭發也是黑色的。
謝酴好像在哪看到過他。
他剛醒來,還有點懵,盯着那個布道官看了半天。
那個布道官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側過臉。
他這一側過去,謝酴就注意到了他頸側上的黑色染劑,像是染發時不小心弄上去的。
沒等他繼續想,這個出奇年輕的布道官柔聲說:
“你醒啦,猶米亞大人叫我來叫醒你,不要讓你睡太久。”
謝酴揉了揉額角,發現聖殿外的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那個布道官點了點頭:
“勞煩你了。”
勞煩?
吉拉曼恩心裡尖笑起來,這是把他當仆從使喚嗎?
他面色柔柔地轉過去,笑了起來,似乎有些羞澀:
“沒事呀,你是謝酴吧,我想認識你很久了。請問今天我有這個榮幸嗎?”
謝酴沒有多想,他一口答應了:
“好啊,你叫什麼名字?”
“吉拉曼恩。”
那個布道官和他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燭火照亮了他臉頰上的雀斑,還有他棕褐色的眼瞳。
他看過來,眼睛出奇的明亮。
“聽說你是東方來的貴族,你們那裡和我們這裡會有很多不一樣嗎?”
謝酴聽他問起這個,張嘴就是編:
“當然啦,我們那裡和這把有很多不一樣,比如我們那裡說的語言就和這裡不一樣……”
吉拉曼恩雖然看着柔柔弱弱的,卻是個很好說話的對象,見識也很廣博。
謝酴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又對這個世界了解了不少。
等謝酴知道他們今天是請假出去玩之後,不禁升起“終于認識到狐朋狗友”之感。
沒人帶他玩,他都不知道這麼大一個城市有哪裡好逛好吃。
這絕對是莫大的遺憾。
吉拉曼恩還在說:
“我們這裡有一種酒,看着是幽綠色的,實際上喝起來很甜,是隻有黑暗森林裡才能摘到的稀有果實。”
謝酴一聽,嘴饞了。
吉拉曼恩走到了自己宿舍前,停下腳: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如果你不介意,要來參加嗎?還有很多其他人,不止聖殿裡的人。”
他的臉隐藏在黑暗中,眼睛一轉也不轉地盯着謝酴。
謝酴聽他這麼說,十分心動。
他正想點頭答應,又想起猶米亞那張漂亮無暇的臉龐:“算啦。”
那個什麼月神大人的教義就是簡樸,雖然謝酴不是很想遵守……
但想起猶米亞,謝酴決定還是忍痛拒絕。
吉拉曼恩似乎隻是順口一說,聽他拒絕也沒有失望,轉身進宿舍了。
謝酴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想起剛剛說的那些好吃好玩的,心癢難耐。
他邊走,便忍不住歎了口氣。
在他身後,漆黑的走廊上,吉拉曼恩回頭,幽幽盯着他消失的方向。
——
毒蛇請狐狸來自己家做客,狐狸假惺惺地說:“不用啦不用啦。”
毒蛇說:“我為你準備了肥肥的兔子,甜甜的美酒,還有漂亮的狐狸小姐。”
狐狸心動了,卻想起老虎不許他喝酒,于是依舊拒絕道:
“還是算了吧,我還有事呢。”
毒蛇假裝失望地放棄了,第二天回來,他去找狐狸,帶着一杯美酒。
他說:“我擔心你沒有吃到好吃的,就給你帶了一瓶美酒。”
狐狸很感動,喝下了那瓶美酒。
美酒中的迷藥發揮了作用,毒蛇把狐狸綁給了獅子。
望着馬車遠去,毒蛇高興地想,這下老虎旁邊終于隻有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