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摔到地上前,來人接住了他。
一縷銀色長發從兜帽下露出來,來人摘下帽子,鏡片後的粉色瞳孔注視着謝酴:
“小酴。”
聲音暗啞,像是陡然拔低了的弦。
謝酴下意識掙紮了幾下——亞倫怎麼會在這?隻是他根本提不上力,謝酴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大腿後側最有力的肌肉群此時正在不規則收縮着。
很明顯,剛剛那下電流還蠻狠的。
亞倫輕柔地擦去了謝酴唇角不受控制流出來的唾液,就像在說着什麼研究成果那樣慢條斯理道:
“那次你回去後,我思考了很久。”
“你是一個花心的,喜歡到處招惹人的,滿嘴謊言的騙子。對我的那些手段,也可以對别人用。嘴上說着喜歡猶米亞,卻還在和别人糾纏不清。”
“對于你這樣的人,我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他拿出一枚手掌大小的金屬色澤的盒子,在謝酴迷惑的目光中放到了他大腿根部。
沒等謝酴想明白這是做什麼的,眼角就瞥到了亞倫手腕處忽閃過的一縷寒芒。
亞倫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捏着一枚薄利的匕首,輕松劃開了謝酴大腿上的衣袍。
冷冰冰的空氣接觸到皮膚,比起微不足道的寒冷,謝酴更恐懼的是亞倫放在他大腿上的那個方盒。
那個方盒在接觸到他皮膚後自動延展開來,在他看不見的視角處,皮膚上輕輕塗抹了什麼,帶來了一陣涼意。
謝酴敏銳地聞到了酒精揮發的味道,見鬼,這東西居然在給他消毒。
沒等他反應,一陣尖銳的刺痛襲擊了他的神經。
謝酴眼裡一下子蓄滿了淚水。
比起叮咬似的痛感,他更害怕的是腿上那個作用未知的東西。
亞倫為他拭去淚水,輕聲道:“針上已經塗抹了麻醉藥,放心,不會很疼的。”
他垂首的神情讓謝酴無端想到了某次看到亞倫在實驗室拿小鼠做實驗的樣子,他手裡抓着不斷掙紮的小鼠,淡粉色瞳孔也像現在這樣充滿了詭異的安撫——
他可不是什麼小白鼠!
謝酴剛積蓄起力氣,想要狠狠一巴掌推開亞倫,卻沒想到馬車外此時又進來了一個人。
“大膽!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爆喝,謝酴隻覺得自己被誰拉入了懷中。
金色長發垂落在他肩膀上,謝酴心底剛升起的欣喜一下子就撲滅了。
哦,是南希,那也沒什麼區别。
他渾身無力地躺在南希懷中,那股馥郁到讓人呼吸不過來的香味又籠罩了他。
亞倫被南希狠狠推開,摔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亞倫并沒有生氣,隻是坐在地上,含笑看着他和謝酴。
南希沒有管他,他低頭狠狠攥着謝酴的手腕,迫不及待地親吻起來。
又啃又咬,伴随着下流的舔舐。
“親愛的謝酴,你居然能哄我妹妹帶你離開,确實很厲害。”
“但,我還是抓住你了。”
他一路親吻,謝酴雪白的胳膊暴露在了車廂内。
绛紫色的神袍很寬松,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解開了。
那種激動、發.情似的呼喘讓謝酴很不适。
就在他肩膀的衣袍也要被解開時——
“呃!”
一陣說不好是電流還是什麼的東西經過,一下子叫南希癱倒在地。
比起他的狼狽,謝酴倒是好了點。
但也沒好多少,剛剛恢複了點力氣的四肢又麻木起來,失去了所有感知。
“你……你做了什麼!”
南希倒在地上,還沒從剛剛的狂喜中恢複過來,就狼狽倒在了地上。這叫他暴怒異常,恨不得立馬把亞倫殺了。
他的問題也是謝酴想問的。
亞倫拍了拍剛剛被南希推的地方,矜持優雅地慢慢起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小方盒,沖南希說:
“隻是一個很有效的小手術。”
他像踹死豬似的,把南希踢到了車廂另一邊,扶起謝酴。
再從衣領裡掏出手絹,細細地幫謝酴擦幹淨被南希碰到過的每一寸皮膚。
他執起謝酴的手,看着他潔白纖細的手指在殘留電流的作用下微微抽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你看,是不是很有效?”
他抱起了謝酴,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了真理殿外。
“隻要和除我以外的人接觸八秒鐘,那個小裝置就會起作用。”
亞倫手指劃過了謝酴的眼睫,抱着他走進真理殿:
“感謝真理,我終于找到了能管住你的方法。”
不用乞求謝酴的憐憫,更不用指望他所謂的真心。
“我隻需要把你完全掌握在手中就可以了。”
謝酴很惱火地被他抱在懷裡,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不喜歡我那樣做我也沒非要強迫你啊。”
他看着亞倫平靜的臉龐,有點點莫名的心虛,但還是強撐着繼續說:
“是你太蠢了,我随便說幾句話,抱你一下你就喜歡上我了,你真别太好騙……”
“噓。”
謝酴沒能說完,亞倫抽出一隻手,抵住了他的唇。
他抱着謝酴往最高層走,眼睫不動。
“不要說讓我不喜歡的話。”
“不然我會很為難……該怎麼管教你的舌頭的。”
說到最後,那根手指也配合地探入了謝酴的唇齒間。
“明明是很軟的舌頭,還有可愛的粉色。”
亞倫亵玩着謝酴的唇齒,分泌的唾液根本來不及吞咽下去,就順着謝酴的唇角流走。
晶瑩的粘液打濕了亞倫的手指,偏偏亞倫還在認真苦惱着:
“那為什麼會說出這麼可惡的話呢?”
謝酴:唔唔唔咬唔唔(我要日你爹啊!)
謝酴有點後悔了,他早該想到的,這個對人命如此随便的世界,生活在這的人怎麼可能不變态呢。
……天地良心,他對亞倫根本沒做什麼。
不過就是哄了兩句,再抱了一下,分明就是亞倫太好騙,太純情。
稍微勾勾手,就上鈎了。
自尊心還這麼強,根本不接受他喜歡他以外的事實。
就算他真的有點渣,那又怎麼了?他渣得明明白白。
謝酴胡思亂想間,眼前忽地一黑,雙眼就被亞倫蓋住了。
亞倫銳利冰冷如的淩晶般聲音帶上了點脆弱,就像日光下破碎的冰晶。
“别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這會讓他覺得,他很失敗。
他憤恨,他不甘。
他曾發誓要好好報複謝酴,卻最終懷着不知什麼樣的心理做出了這個小芯片。
就好像誰在内心祈求說:隻要他不再看别人,其實……就很好了。
亞倫一下子咬緊了腮幫。
他向來不願意屈于人下,可即便他在謝酴面前手段盡出,占盡優勢也還是難言狼狽。
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他害怕謝酴不喜歡他而已。
所以,屈辱難堪,憤恨難堪。
過了這麼久,謝酴終于又積攢起了力氣。趁亞倫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一巴掌拍開了這人放在他臉上的手。
出乎意料的是,亞倫并沒有阻攔他推開自己的動作。
謝酴鬧不清他在搞什麼,靠在真理長廊的扶手上急促喘氣。
七彩拼接的蛇果玻璃窗投下耀目的光線,落在兩人身上。
……就是在這裡,謝酴曾拉着他的頭發,閉上了眼,仿佛在等待一個親吻。
良久,謝酴聽到亞倫聲音幹澀:
“假如,我現在說,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代替品呢?”
他側對着謝酴,及腰的銀色長發柔柔垂下,像一段銀色絲綢。
那雙鏡片後的粉色瞳孔閃爍着不甘屈辱,還有洶湧燃燒的欲.望。
他一步步走進謝酴,把人壓在他的胸膛和欄杆間。
謝酴咬牙:“你現在又想做什麼!”
亞倫抓住自己的頭發,輕輕蓋住了謝酴的雙眼。
銀色絲綢般的發柔軟冰涼,謝酴被他壓得不得不枕在了扶手上。
亞倫視線凝注在那張微微啟開的唇上,傾身彎腰。
他終于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
唇齒依偎,吮吸糾纏。
亞倫握住謝酴的腰,不讓他塌軟下去。
“随便當什麼都可以,我都會滿足你,但你以後不要再去勾引别人了。”
“隻有我一個,好不好?”
黏膩的呼吸,急促的長喘。
亞倫為謝酴擦去唇角晶瑩的唾液,認真的再次詢問道: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