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還沉浸于感動之中,下一秒就被拉回了現實。
蘇雲谪突然說的真相二字,就像是懸在齊銘鈞頭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下來。
齊銘鈞七想八想,把這麼多年開心的,傷心的事情都想了,想着怎麼扯開話題,怎麼破解蘇雲谪的窮追不舍。
欸~,有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齊銘鈞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道。
一眼就知道這小子問的是和真相無關的事,蘇雲谪沒耐心的回複:“不當問。”
“……”齊銘鈞明目張膽的挑釁:“那我就問了。”
主打的就是一身反骨。
氣不死你。
蘇雲谪:“……”
“昨晚我滿腦子都是你。”齊銘鈞閉上眼,不隻是昨天晚上,現在也是,滿腦子都是三個字:蘇雲谪。
“???”
雖然齊銘鈞沒有睜開眼,但是蘇雲谪還是略顯慌張的眼神閃躲,不敢直視他已經閉上的眼睛,甚至不經意瞥見那濃密的睫毛,都感覺像是萬千根小針刺入肌膚,不是很疼,卻很癢。
閉上眼就可以忽略掉蘇雲谪的反應,齊銘鈞緩緩的睜開眼:“怎麼治療你的雙數強迫症?”
看着之前冷冰冰的蘇雲谪喉間滾動,看他被憋的臉色通紅,齊銘鈞得意的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實在是沒忍住。
蘇雲谪被氣的不輕,生氣道:“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能,那我就問了,”齊銘鈞湊上前去,怼在蘇雲谪的眼鏡前:“既然你有雙數強迫症,那你為何單身?”
“你怎麼知道我單身?”
蘇雲谪愣了幾秒,慌亂又緊湊的看了眼時間,不早了。
“我尊敬你的師父,但對于你,我沒有那麼大的耐心,”蘇雲谪看着天色已晚,若是繼續逗留下去,不太妥當,于是和齊銘鈞說:
“你若是知道當年的真相,就毫無保留的說出來,我蘇雲谪今日承你一個人情。你若是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我勸你不要在這裡信口胡謅,浪費我的時間。”
“我實話和你說了吧,”齊銘鈞扛不住蘇雲谪給他施加的壓力,什麼話也說出來了,“我師父隻是想找個借口脫身,他說了事後告訴我的。”
事情如蘇雲谪料想的那般,雖然不盡人意,今日注定無功而返,好在齊銘鈞沒有一直騙他,最後也說了真話。
罷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那等你知道了給蘇宗打電話。”
說完,蘇雲谪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上面有蘇宗的信息和電話,然後他就轉身離開了。
這是來之前特地為蘇宗要的名片。
齊銘鈞接過名片,原地發呆了許久。
蘇雲谪走後,齊術緊接着就出現在小區的大門,靜靜的看着蘇雲谪走遠,齊術才回到公寓裡。
“師父,你可回來了,”齊銘鈞有些抱怨,但還是像往常一樣給齊術端茶倒水,将他伺候舒坦了,有些難聽的話,齊銘鈞說的時候也有底氣:“你都不知道,他……”
聽到這裡,齊術一把捂住齊銘鈞的嘴,“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這哪是不能說啊。”齊銘鈞掙脫束縛,雙手握住師父那雙粗糙的手,吐槽道:“不對啊,師父你不說告訴我嗎?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不是知道嗎?”
齊術看着徒弟眼中的渴望,他不想破壞那份單純與美好,剛想坦白的話又咽到肚子裡,在這裡和齊銘鈞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齊銘鈞:“???”
我知道什麼啊?
難不成我失憶了?
齊銘鈞閉上眼,用力拍了拍快成漿糊的大腦,三年前,一對母女,有印象嗎?
“想不起來啊!”齊銘鈞噘着嘴看向齊術。
“想不起來就對了,你又不在現場。”齊術聳了聳肩道。
“師父,你就别賣關子了。”齊銘鈞覺得被戲耍一點也不好玩,他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江湖騙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種。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說沒有用,你得去問他。”
齊術指了指蘇雲谪離開的方向,放佛看到了早已消失的背影,就像是剛從公寓裡走出去,獨自一人在暖陽中踽踽獨行,暗度陳倉。
背影由蘇雲谪變為自己,身邊還跟着一個小徒弟。
“他若是知道,還能來問您?”齊銘鈞越來越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也不清楚師父要守護的秘密,究竟值不值得。
窗外寒風呼嘯,燈光在明暗交雜的世間盤旋,落不下,也回不去。
齊銘鈞的話如同乍現的驚雷,将齊術的思緒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