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齊銘鈞正在扇風和添亂的手,蘇雲谪瞪了他一眼,嘴硬道:“熱的。”
熱的,怎麼可能?
被撥動的手就像是放在了箜篌上,以心為弦,漾入無聲。
他看着蘇雲谪繞到他的身後,将磕碎一小角的手表收起來,轉身下樓,正巧遇見已經偷聽了許久的齊術。
“現在天很熱嗎?”齊術暗戳戳的問道。
蘇雲谪:“……”
你們師徒兩個,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的不饒人。
剛想下去透透氣,就被齊術堵了回來,好在齊術有鑰匙,三人相繼進了門。
“你們先聊,我還有點私事需要處理。”
一進門,齊術就着急忙慌的進了他的卧室,隻剩下齊銘鈞和蘇雲谪兩個人四目相對。
剛才偷聽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非常急的私事處理呢?
“坐。”
蘇雲谪嗯了一聲,坐了下來。
“那我們直奔主題?”齊銘鈞故作高深的說。
“我們之間……”蘇雲谪大腦飛速運轉,問道:“有什麼主題?”
齊銘鈞:“……”
不是你要一個真相嗎?
“給我講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你仔細想想,細節至關重要。”齊銘鈞學着齊術的語氣道。
“應當從何處說起?”
蘇雲谪看着他一副求知若渴的态度,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樣子,到像是想要吃瓜的嘴臉。
“從你的紅色西裝開始說起吧,”齊銘鈞盯着這一身耀眼的紅色西裝,“你為什麼喜歡穿紅色西裝?”
“因為……”蘇雲谪的眸光聚散,定格與發散在一人身上,“你真的想知道?”
“真的。”齊銘鈞越來越湊近蘇雲谪,就快要貼上來了,湊近的過程中,齊銘鈞聞到了那股香氣。
是模糊記憶中沖撞進來的香氣。
齊銘鈞仔細的嗅了嗅,那股香氣撲鼻而來,“香。”
蘇雲谪:“……”
麻煩你滾遠點。
齊銘鈞看穿了蘇雲谪厭惡的神情,他強行壓下這股好奇心,将目光焊在紅色西裝上,齊銘鈞敢保證,這一身紅色西裝,隻有蘇雲谪穿上,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底色。
“因為……”蘇雲谪突發奇想道:“紅色顯白。”
齊銘鈞:“……”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聊不下去正好,蘇雲谪找個理由離開。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想起什麼細節,或者是你師父給你透露了什麼,記得聯系蘇宗。”說罷,蘇雲谪就離開了公寓。
送走蘇雲谪後,齊銘鈞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下樓買了一瓶飲料,把它當酒喝了。
再一次進門的時候,就發現齊術已經在沙發上等着他了,“師父,你不是有很急的私事要處理嗎?”
“你先過來坐。”
齊術朝他招了招手,齊銘鈞就屁颠屁颠的坐到了沙發上,問道:“師父,你想和我說什麼?”
齊術渾身緊繃的問他:“你今日是不是見到你師伯了?”
“是啊,”齊銘鈞激動的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誇贊道:“今天師伯還帶我去吃了頓飯。”
“他沒做什麼吧?”齊術心驚膽戰的看着他。
齊銘鈞搖了搖頭,道:“沒有,師伯很好的。”
“以後……”齊術如釋重負卻又提起那口壓在心尖上三年的困擾之氣,提醒道:“離他遠點。”
“你怎麼跟蘇雲谪一樣,都讓我離遠點。”齊銘鈞自言自語道。
齊術:“……”
這能一樣嗎?
你小子怎麼現在滿腦子都是蘇雲谪啊?
“傻徒弟,你别忘了我們因何下山,三年,能徹底改變一個人。”齊術語重心長的說。
“三年?”齊銘鈞的重點都在于這兩個字上,“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巧合,還是……”
三年,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師伯下山是三年前,蘇雲谪的母親和妹妹出事也是三年前。
“看來,我有必要告訴你真相了。”齊術想着躲也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傻小子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真相,與其一直瞞着他,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讓他自己抉擇。
人,總是要成長的,等到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也就到了盡責任的時候。
“師父,你快說嘛,”齊銘鈞也想知道真相,他也想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師伯為何下山,蘇雲谪的母親和妹妹究竟是因何而死?”
“三年前,你師伯是私自出逃的,我懷疑他是被人利用了,”齊術用指頭敲擊着桌子,“就在那時,蘇家那場變故鬧得滿城風雨。”
“師父,你的意思是……”齊銘鈞:“蘇雲谪母親和妹妹的死與師伯有關?”
“不确定,但一切都太巧了。”齊術也不敢确定,那可是他一母雙生的親哥哥啊!
誰願意懷疑自己的親人呢?
“此事要不要告訴蘇雲谪?”齊銘鈞虎頭虎腦的問。
“你這孩子,怎麼胳膊肘淨往外拐呢?”齊術往齊銘鈞的腦門上一拍,“在沒有确切的證據之前,你最好把嘴給我閉緊了。”
“知道了,師父。”齊銘鈞應下來,跑回自己的卧室,轉頭給蘇宗打了個電話。
他正想着該如何委婉的開口,對話那邊就傳來了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