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

蘇雲谪責怪的語氣快要溢到齊銘鈞的臉上了。

“我害怕。”齊銘鈞不敢回頭，也不敢直視蘇雲谪，就差自己蜷成一團了。

“你害怕，也不能随便進别人卧室，”看着可憐兮兮的齊銘鈞，蘇雲谪故意添油加醋道：“你怎麼好意思進來的？”

“我……”齊銘鈞垂着頭，委屈的淚眼婆娑成一線：“外面太亮了，還是突然亮的。”

“聽說過有人怕黑的，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怕亮的。”蘇雲谪笑道，“你還真是個例外。”人類的例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氣笑的，還是被逗笑的。

“我不怕光亮，我隻是怕突然的光亮。”

模糊的記憶不斷沖擊着齊銘鈞，一道突如其來的光亮後，變得更加模糊和空洞，無法追本溯源，更無法追根到底。

“你沒有開玩笑吧？”蘇雲谪端起紅酒舉在胸前，“怎會如此？”

“沒有，我沒有在開玩笑，”齊銘鈞搖了搖頭，他竭力的證明這一點，他真的沒有撒謊，于是反問道：“蘇大少爺，你就沒有受到過刺激嗎？”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讓齊銘鈞擡起了頭。

看見紅酒，就像是看到了那身耀眼的紅色西裝，聯想到蘇雲谪漲紅的那張臉，齊銘鈞破涕為笑道：“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麼怕了。”

蘇雲谪：“……”

剛想共情，結果你又整這死出。

“不害怕了就出去，别在我這裡礙眼。”蘇雲谪抿了一小口紅酒，輕輕搖晃的酒液芳香四溢，充滿誘惑又動人心魄。

酒液婉轉于蘇雲谪的紅唇間，被齊銘鈞捕捉到了，他心裡的形容是：如同剛出牆的紅杏。

視線往下一拉，深V浴袍，精緻的鎖骨，還有若隐若現的胸肌和腹肌，齊銘鈞咽了口氣。

好像是一場夢啊。

隻是夢裡能光明正大的摸，現在不行。

“齊大騙子，你看什麼呢？”

想到剛才齊銘鈞叫他蘇大少爺，蘇雲谪也想回個禮，禮尚往來，就叫他齊大騙子，順嘴又符合他心目中齊銘鈞的人物形象。

“看。”你？齊銘鈞不好意思的擡頭，對上蘇雲谪極緻可觀的眉眼，突然反應過來嘴硬道：“沒看。”

蘇雲谪：“……”

還好意思說沒看，你是眼瞎嗎？還能再明目張膽一點嗎？

他一把抓住齊銘鈞的右臂，紅酒在他另一隻手中穩穩當當的，沒有絲毫溢出，“不想死的話，就……”

話還沒有說完，齊銘鈞就不顧死活的轉移視線，看上了他手中的紅酒。

喉間在燈光下滾動，連帶着期望一同下咽，本來不想開口，可想想酒都擺在面前了，不喝白不喝，于是齊銘鈞偷感很重的指着蘇雲谪手中搖晃的“瓊漿玉液”，“我想喝你手裡的這個。”

蘇雲谪：“……”

沒想到真的有人這麼不知死活，蘇雲谪無奈的轉過頭去，剛想往前走，就被齊銘鈞叫住了，“你去幹什麼？”

對着忽明忽滅的眼眸，蘇雲谪心中一顫，“去給你拿酒杯。”

“别。”齊銘鈞趕上前去，抓住蘇雲谪的浴袍，輕輕一拽，露出了秀色可餐的肩頭，齊銘鈞停在原地，瞳孔放大，不敢眨眼，哀求道：“别留我一人。”

“你不是要喝酒嗎？”蘇雲谪拉上浴袍，刀人的眼神在半明半滅下更加明顯，就差掐着他的脖子讓他離自己遠點了。

“不喝了。”齊銘鈞尴尬的笑着說，“也不是很渴。”

“我想讓你喝。”蘇雲谪上手捏着齊銘鈞的下巴，道：“最好爛醉如泥。”

“那樣很讨人厭。”齊銘鈞搖頭道。

“那你現在就不讨人厭嗎？”蘇雲谪垂下手道。

“那你讨厭我嗎？”齊銘鈞深情的看着他，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他眼睛裡，分毫不差的傳遞到蘇雲谪的心中。

“讨厭。”蘇雲谪毫不客氣的說。

齊銘鈞：“……”

“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師父，沒人不讨厭我。”齊銘鈞失落的垂下頭，他的頭埋得很低，低到蘇雲谪的腹肌上。

“起來。”蘇雲谪薅起他的頭發：“别亂低頭。”

“你這人真是霸道，連人低頭都要管。”齊銘鈞直視着蘇雲谪道。

“霸道？”蘇雲谪抿了一口紅酒，趴在齊銘鈞的耳邊說：“我還有更霸道的，你要不要試試？”

“算了吧，”齊銘鈞擡起頭來，“我受不住。”

“你怎麼知道你受不住啊？”蘇雲谪故意問道。

“因為……你太黑了。”齊銘鈞笑着說：“我看不清。”

他說完的那一瞬間，卧室裡的燈被蘇雲谪開到最亮。

蘇雲谪故意閃了一下齊銘鈞，讓他漲漲教訓。

齊銘鈞閉上眼，掙紮了兩分鐘，又睜開了眼，看到蘇雲谪已經把紅酒放下，坐在床上，此刻，他想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可憋了半天，隻說出來一句：“果然，你說得對，紅色顯白。”

“隻是顯白嗎？”蘇雲谪笑着看着他，“還顯什麼？”

齊銘鈞視線下移，看到……

“顯着你了。”

蘇雲谪：“……”

轉過頭去，齊銘鈞一點一點的後移，他越是靠近，蘇雲谪的臉就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