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蘿無意識,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醒來時,大概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
窗簾被關得嚴嚴實實,季松蘿适應了好一會兒,才隐隐約約瞧見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陌生的卧室,身旁沒有别人。
季松蘿觀察了兩分鐘,才擡手打開床頭的閱讀燈。
世界驟然明亮,映入眼簾的,是床頭櫃上的保溫桶,以及,一張喻明舒的照片。
照片中的喻明舒正穿着校服,不知當時是在看什麼,隻在鏡頭前留下張側臉。神情卻是少有的輕松,唇邊挂着淡淡的笑意。
季松蘿眨了眨眼,忽而好奇她當時是在看誰。
“你醒了。”照片的主人驟然出了聲,但聲音有點啞。
季松蘿吓了一跳,連忙轉頭,隻見喻明舒立在房門邊,視線也定格在照片之上。
季松蘿摸了摸鼻子,“這是你的卧室嗎?”
“嗯。”喻明舒朝她走過來。
季松蘿呼吸微微一滞,視線随她流轉,隻見她擡手将相框收進了抽屜中。
“可能是我媽媽拿出來的。”喻明舒又恢複成此前的高冷模樣。
季松蘿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冷臉解釋這麼一句,畢竟隻是張再尋常不過的照片。
冷不丁聽見喻明舒咳嗽,季松蘿剛想問她是不是感冒了,又聽見她開口:“你的冰糖雪梨。”
季松蘿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個保溫桶上,“冰糖雪梨?昨晚不是扔了嗎?”
喻明舒又轉身擡步,淡淡解釋了句:“你昨夜說要喝,現煮的。”
季松蘿完全不記得這一茬,頓時有些窘迫,“謝謝舒舒。”
季松蘿說着,準備穿拖鞋下床,看到床邊的拖鞋微微一怔——
這雙拖鞋擺得太整齊,應該是有人幫她放好的。
“不客氣。”喻明舒已經走到門邊,沒忍住又咳了下。
“舒舒你感冒了嗎?”季松蘿三兩步趕上她,用手背去貼她的額頭,“沒發熱吧?”
喻明舒立即停下腳步,擡了擡手,還是放下,任由她量體溫。
季松蘿摸着感覺她的體溫正常,松了口氣,“還有其它不舒服嗎?”
喻明舒不動聲色與她拉開一步距離,“還好。”
季松蘿還未洗漱,不便跟她下樓,原地道歉:“不好意思舒舒,我酒量不太好,昨晚給你添麻煩了。”
喻明舒正走到拐角處準備下樓,聽到她這麼一句,沒回頭,隻解釋了句:“是我自己沒注意保暖,與你無關。”
季松蘿摸了摸鼻子,回頭看到床頭櫃上的保溫桶,心中愧疚更甚。
季松蘿洗漱完,打開保溫桶,熱氣頓時溢出。取勺子嘗了一口,還是熱的。
糖度剛好,甜而不膩。口感軟糯,喻明舒是煮了多久呢?
季松蘿三兩下将冰糖雪梨喝完,才拿着保溫桶下樓,迎面碰上小姨喻雨蘭。
“哎喲,怪不得阿姨說昨天半夜,舒舒起來說要煮冰糖雪梨,原來是給小太太煮的。”
季松蘿有些不好意思,兀地聽見客廳裡傳來一句:“煮了很多,小姨要是喜歡,廚房還有。”
原來喻明舒還沒走,季松蘿心下忽而安定。
喻雨蘭視線轉向客廳,打趣道:“這就護上了,又沒說什麼。”
季松蘿在餐廳坐下,喻明舒随後坐到了她的對面。
季松蘿腦中莫名閃現那條陪她一起吃早餐的條款。
季松蘿不禁感慨,喻明舒真的很有契約精神。
“姥姥和…媽媽呢?”
“她們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