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純呼吸一滞,垂下眼睛。
心髒像被某種滾燙的情緒灌滿,一寸寸撐到發漲。
她想,薄寒峣可能真的很喜歡她。
奧蘭多跟國内的時差有十二個小時。
如果是她坐了二十個小時的飛機,又面臨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不管誰約她吃飯,都不可能答應的。
薄寒峣脫下大衣,在她旁邊落座。
一股冷冽的淡香朝她襲掠過來。
這氣味辨識度太高,姜寶純一下子就聞出,是某款著名男士香水。
她不由詫異地看他一眼。
他噴香水了?
薄寒峣卻誤解了她的意思,對上她的視線後,停頓一霎,微微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一吻之後,他似乎覺得遠遠不夠,又吻了上來,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深入,在她唇上停留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
到最後,姜寶純幾乎要以為,他是在飛機上餓狠了,在拿吻充饑解渴。
在另一對情侶向他們行注目禮之前,姜寶純推開了他,小聲警告:“夠了。”
薄寒峣看她的眼神,卻還是很渴。
這時,主廚走到案台前,跟他們打招呼,介紹今天的菜單,目光掠過薄寒峣和姜寶純時,明顯有些詫異。
姜寶純心裡一跳。
毫無疑問,主廚認出了他們。
接下來,開始上菜。
這家店以食材著稱,号稱不少食材都是當日空運到店,所以菜單基本以生食為主。
輪到薄寒峣時,主廚卻是專門為他炙烤成熟食,才端到他的面前。
姜寶純轉頭看向薄寒峣。
薄寒峣的聲音十分平靜:“我不吃生食。”
主廚笑着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小薄先生就是因為不吃生食,才不愛吃日料。今天賞臉過來,實在讓我們受寵若驚。”
姜寶純聽見這話,心髒頓時漏跳一拍。
——薄寒峣不愛吃日料,卻帶她到這家店來,意圖可謂昭彰。
最後一道菜,是甜點。
姜寶純隻有工作時才會嗜甜,平時幾乎不碰甜食,嘗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薄寒峣卻把她剩的冰淇淋拿了過去,吃了起來。
姜寶純眨眨眼:“你喜歡吃甜的?”
第一次見面,他似乎也隻吃了冰淇淋。
薄寒峣說:“一般。”
姜寶純以為他嘴硬,傾身過去,在他耳邊說:“可是你吃了兩碗冰淇淋,小孩都沒你嘴饞。”
薄寒峣頓了片刻。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這是替代性滿足。”
“什麼?”
“簡單來說,你對我來說,是一個強刺激源,”他語氣平緩,仿佛在陳述實驗結論,“我一看到你就會興奮起來。如果不吃點甜的,我可能會一直想親你。”
“……”姜寶純已經開始習慣他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要了一勺冰淇淋,塞進他的嘴裡,“吃你的冰淇淋吧。”
薄寒峣神色冷靜地含住了勺子。
然後,他不顧四周的目光,低頭,再度吻住了姜寶純。
奶油的甜香,在彼此唇齒間彌漫開來。
他現在的心情何止“興奮”可以形容。
之前果然是他的錯覺,姜寶純分明很喜歡他,不然不會主動提出要來接他。
見面之後,他剛剛落座,她就充滿暗示性地看向他的唇。
他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暗示,沒有任何猶豫地吻住了她。
主廚明顯還記得姜寶純和薄峻之間的關系,看他的眼神,簡直難掩詫異。
薄寒峣臉上沒什麼表情,内心卻充斥着異乎尋常的喜悅。
必須不停攝入糖分,才能遏制住那種高漲的亢奮感。
姜寶純和薄峻曾經是一對,又怎樣。
現在,他才是勝利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