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龍套化妝,化妝師可不會為每一個人單獨準備一套化妝工具,妝面更不可能量身定制。衛生和妝容效果都難以保證,很多女明星都在剛出道的時候吃虧這種虧,在紅起來之後被媒體和黑粉故意潑髒水,指着妝造不佳的造型強調女演員們在臉上動過刀子。
如果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專屬化妝教室,至少在前面這段時間裡,姜明月能夠避免留下醜照。
幾項功能,都是幫助姜明月走上演藝事業之後能夠越來越優秀的,确實符合“小說依托于真實世界存在,姜明月給小說世界一個更好的結局,小說世界甚至可以和現實重疊”的設想。
看來“小說世界”沒騙她,至少這一部分沒騙她。
不得不說,這個“金手指”真是一份厚禮。
姜明月回到客廳,對着空氣說:“謝謝你,我很喜歡這份你給我的驚喜。”
房間客廳立刻多出一顆盆栽,花盆裡鮮花綻放,蕩漾出濃郁的香氣,讓環境變得更加美好了。
姜明月知道,“世界”收到了她的感激。
能合作愉快就太好了。
得到一個世界的喜愛,肯定還有無數隐形的好處。
但現在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姜明月知道,她得先回到現實世界,向大夫問清楚她媽媽的病程到底到了什麼階段,然後抓梁雙蘭去看病!
*
心念一動,姜明月回到醫院病房的洗手間。
她探頭出去看了看,養母梁雙蘭還蜷縮在看護床上打盹。
梁雙蘭一臉病氣,頭發白了大半,人很瘦,衣服褲子都洗得發白。
姜明月鼻子一酸,趕緊捂住嘴不停深呼吸,免得自己什麼都沒做就對着養母開始哭。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要是救不活養母,她以後有的是哭的時候呢!
姜明月在心裡警告自己,然後蹑手蹑腳地出了房間。
她記得很清楚,養母的主治醫生是腫瘤科的副主任。她穿着病号服和拖鞋進電梯,直奔樓上腫瘤科。
醫院不管什麼時候都擠滿了病人。
住院部的人相對少一點,但也沒比門診部好到哪裡去。
姜明月順利摸進大夫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着一群年歲不等的大夫,最大一張辦公桌前坐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白大褂上别着身份卡。
姜明月認得對方,這就是潘通,她養母梁雙蘭的主治大夫。
姜明月站在門口帶着笑客氣地問:“請問潘主任在麼?”
副主任叫主任,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少女的聲音甜美清晰,坐在辦公室裡的幾個大夫一起扭頭往門口看。
病号服挂在少女身上,一頭黑發披散在少女肩頭,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臉和發白的嘴唇。
……他們腫瘤科沒有這麼好看的患者,她是從哪兒來的?
潘通從辦公桌後站起來,狐疑地扶住眼鏡框打量姜明月:“您哪位?”
姜明月走到潘通桌前:“我來向您打聽我媽媽梁雙蘭的病情進展。”
在醫院裡,每天都有無數缺錢而放棄治療的患者。但像梁雙蘭這樣有醫療保險,而且沒到晚期就直接放棄的實在太少見了。
姜明月剛提起梁雙蘭的名字,潘通立刻“哦”了一聲。
他馬上轉身打開背後的鐵皮櫃子,從裡面找出梁雙蘭的病志,一邊翻看一邊說:“梁雙蘭是這個月初剛發現的肝區陰影,已經确診了。你們當家屬的要多勸勸她,别聽到‘癌症’兩個字就認為沒活路了,直接放棄治療。她才到中期,隻要好好接受治療,有很大希望痊愈的。”
“潘主任,我一定好好勸我媽。”姜明月态度特别好,她抓緊病号服,聲音低下去,“就是,我爸爸過世好些年了。我媽獨自把我拉扯大,工資除了給我報名各種藝術班,她還在要買廣告和去外地尋找親生女兒。我家裡沒什麼積蓄,房子是福利房,産權不再個人手裡,隻能住不能賣。如果想要徹底治好我媽的病,我得準備多少錢呢?”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聽到姜明月說她家這個情況,潘副主任終于明白梁雙蘭為什麼會為了幾萬塊錢的治療費就放棄治療了。
潘副主任歎了口氣,沉默下來,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表情:“你母親現在是肝癌中期,介入治療的費用不超過四萬,手術治療最多八萬,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化療和一些口服藥物,大概萬把塊錢。她是文工團退休的,有醫療保險,肝癌屬于重大疾病,能報銷八成左右。算下來自己隻需要承擔個五六萬,我們科室想想辦法給你們申請減免治療費用,最少可能隻需要自己出兩三萬——你們一定不要放棄。”
原來當初想要保住媽媽的命,居然最少隻需要兩三萬塊錢。
因為這點錢,她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姜明月心中五味雜陳。
她馬上答應:“您放心,我媽今天就能辦住院,接受治療。”
家裡頭小姑娘能做什麼主。
潘通在心裡搖頭,但他不想打擊小姑娘的積極性,鼓勵道:“好好跟你媽媽說,多勸勸。我等你的好消息——哦,對了,你穿着咱們院的病号服,你得什麼病了?”
姜明月笑着搖頭:“小問題,我就是肺炎發燒,馬上就可以出院了。謝謝潘主任,打聽清楚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
姜明月從腫瘤科離開,繞去住院部樓下小超市買了幾個蘋果,然後,她捂着嘴,十分做作地“哎呀!”一聲,小聲念叨“我忘了買刀了,怎麼削皮呀”,又折返回去拿把鋒利的水果刀一起結賬。
刀子可是好東西,不但能傷害自己,還可以威脅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