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鳳凰看着莉莉娅絲的眼睛，卻發現她眼裡的殺意幾乎要溢了出來。

他明明隻是開了一個玩笑，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清晨至今的和平相處瞬間化作泡影。

平等院鳳凰陡然清醒，吸血鬼就是吸血鬼，沒有人性這種東西。他忍着痛說：“如果我死了，血獵可能會找上你。”

“當年，死在我手裡的血獵，不計其數……”

“今時不同往日，像剛才手機那樣的寶物，隻是這個社會最基礎的東西，也許血獵有了更強的武器……而且，我剛才隻是想開一個玩笑……”

“我讨厭背叛！”

“你有什麼好背叛的？連玩笑都聽不懂，你們吸血鬼可真夠無聊的。”

一瞬間，莉莉娅絲收緊了手指，平等院鳳凰忽然覺得莉莉娅絲随時會掐斷自己的脖子。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年輕人，還是白天，别玩這麼大。”

緊張的氣氛出現了一個缺口。

莉莉娅絲略松開了手。

平等院鳳凰抓住機會服軟：”剛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對不起，加西亞……大人，以後我不會再欺騙您。”

“再有下次，我一定會殺了你。” 莉莉娅絲松開手，回到了書桌前，繼續看書。

·

這一次，平等院鳳凰的手臂沒有馬上恢複。他知道，莉莉娅絲是故意的。

雖然皮囊變漂亮了，但她的本質仍是地下室裡的那具幹屍。

吸血鬼和人類之間，從來就沒有平等。

這就是所謂的弱小麼？

平等院鳳凰忍不住想。

他自小便天不怕地不怕，網球之路亦是順風順水，久而久之，他對勝負也沒了什麼執念。

即使是不久前的合宿裡輸給了鬼十次郎，心裡也并沒有多少不甘心。

三船教練說他如果隻知道強大而不知道弱小，他的網球便會終結，也不可能打敗那些曾經勝過他的人。

後來，他順着三船教練的指引，來到那個海邊小鎮的寺廟，學習冥想，參悟控制精神力的方式。

他略有所得，對弱小有了些許認識，可都不如如今遇到莉莉娅絲來得直觀。

他也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會恐懼的。

而他最恐懼的事情，并非死亡，而是無法再打網球。

莉莉娅絲還真是很碰巧拿捏了他的軟肋。

不過，平等院鳳凰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态。

與其去恐懼擔憂，倒不如将這一個月當做一種對精神的曆練。

·

直到晚飯的時候，平等院鳳凰的胳膊才恢複過來。

接下來的時間，莉莉娅絲要麼看書，要麼看電視，要麼就是詢問平等院鳳凰各種問題。

平等院鳳凰當着無情的解說機器。

因此，兩個人之間雖然有交流，但氣氛依然很僵。

這種氣氛持續了兩天。

直到第三天，莉莉娅絲忽然對平等院鳳凰說：“去法國。”

平等院鳳凰：“去法國幹什麼？”

“我想起了我的資産。”

聞言，平等院鳳凰情緒難得提升了一點，小鎮找工作并不容易，他正為錢的事情發愁。

于是，當天上午，平等院鳳凰便帶着莉莉娅絲坐車去了最近的城市。

離開前，莉莉娅絲還打劫了醫院的血庫，甚至為了掩人耳目還放了一把火。平等院鳳凰都忍不住咋舌：“這是毀壞公共設施，要被判刑的。”

“我隻是想吃一點正常的食物。”莉莉娅絲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幾天動物的血喝下來，她的舌頭都快報廢了，“還是你覺得我該吸你的血。”

平等院鳳凰閉上了嘴。

不過，補充了人血後，莉莉娅絲的心情肉眼可見的變好，對平等院鳳凰的态度也平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