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的話,我想認識一下。”
“他大概已經去世了。”
“……對不起。”
“沒事,習慣了,也不是很難過。”莉莉娅絲輕聲說,黑色的瞳子一如既往地平靜乃至于淡漠,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早餐吃了什麼。
可莫名的,德川和也卻覺得有些難過,他微微擡了一下手,旋即又放下,隻道:“醫院這些年,很辛苦吧。”
莉莉娅絲微微一怔,似乎有什麼人也說過類似的話,隻是想不起來了,她垂下眉眼,低聲道:“還好。”
“嗯,今天已經很晚了,就不打擾了,你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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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吧。”金發青年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關門的一刹那,破碎的畫面從莉莉娅絲腦海中閃過,而後,輕微的酸澀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原來還是會難過的啊……”她閉上眼,低聲呢喃:任由自己沉入這種感情。
她恍惚看見翻湧的記憶碎片……随後,熾熱的火焰燃起,意識似乎馬上要被重新拉回那場夢境之中,心底的酸澀迅速化作一種空洞而迷茫的悲傷,對于恢複記憶的渴望瞬間膨脹。
隻要心念一動,她便可以立刻沉入那段記憶,去探尋真相。
僵持了幾秒,莉莉娅絲猛然睜開了眼睛,手中的鋼筆也化作廢鐵,墨汁從指縫裡滲出來,滴滴答答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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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波爾多市。
金色長發的少年吊出一個短球,驚險地赢下最後一分,以7-6的比分戰勝了對面莫西幹頭的少年。
“很好,一年沒見,你沒有懈怠呢。”
“你也是,下次,我會赢回來的。”
兩人隔着球網握手,相視一笑,長久不見的隔閡感似乎也在這一瞬煙消雲散。
“不過,杜克,這一年,你去了哪裡?”
杜克沉默了一瞬,還是将之前發的是一切娓娓道來……
“……十分抱歉,當初一聲不響地離開。”
“不用道歉,網球沒有國界,而且聽你所言,平等院鳳凰确實是一個值得追随的人呢。”
……
“對了,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帕德裡克·夏爾·德·夏龐蒂埃的人?他是我一個朋友住院時認識的,後來出院了就失去了聯系,因為跟你同姓,所以想問問是不是你的親戚。”
其實這才是杜克來這裡的最初目的——幫平等院鳳凰打聽一下據說是莉莉娅絲白月光的生物。畢竟這種白月光,對于一段新感情的開始是極其大的阻礙。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給自己見加缪找一個理由。
加缪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沒有兄弟,親戚裡也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但我會幫你留意的。”
“謝謝。”
“說來,我這一年,也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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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墨爾本見!也希望能見到你現在所追随的那位主将。”
“一定!”
車站的人潮中,兩個少年定下再見的約定。
雖然再見時,注定會成為對手,但杜克的心中卻放下一塊巨石,他懷着和來時完全不同的的心情,走進了車站。
因為有些感情是不會變的。
他随着人潮向前,步履從容而堅定。
與此同時,金發的青年走下火車,撐開黑色的大傘,走出車站,和加缪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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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瑞士之行,有收獲麼?”
“很多痕迹被抹去了,血站被搶劫當天的監控錄像全部被删除,不可修複……後來收到慈善組織的一筆捐贈,這筆捐贈也難以溯源……”
“雷擊複活的那件事呢?”
“病人的相關信息也被抹去了,不過根據目擊的護士所言,那個‘人’是個男性……”
“和血族有關麼?”
“瑞士……應該和艾斯提瑞家族有關,如果繼續追查可能會暴露我還活着這件事……總之,基本排除了是莉莉的可能性……嗯,不用擔心,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如果能這麼容易找到,反而很奇怪,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