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等院鳳凰再次登錄遊戲。

夢境是很深層的意識活動，思維活躍度極高，對時間的感知會延長，記憶碎片裡還會受到莉莉娅絲的影響，而2016空間裡的時間流速則是特意設定的，貼着平等院鳳凰精神力的上限，在不對他産生負擔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利用時間，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

如果簡單換算一下，現實裡的一個小時，在2016裡的大概是三天。

四個小時就是十二天。

當時01給了ABCD四個訓練套餐。

他選了最卷的D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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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夢日結束，平等院鳳凰趴在桌上，雙目無神。

這裡是真正的地獄。

且不說日程表安排得滿滿當當，休息時間隻有可憐的四個小時且零碎地分布在各個大任務之間——他在U17訓練都好歹給足八小時睡眠。

而且，請問其中三個小時為什麼都在學習血族文化史和莉莉娅絲傳記？

你管這叫休息？

“如果你覺得累，我可以給你調整成A套餐。”01适時地提供建議。

“不行，真男人就該幹D套餐！我隻是還沒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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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夢日結束後，平等院鳳凰躺在地上，讓01調成了B套餐。

人嘛，有時候也不必那麼為難自己。

B套餐雖然也辛苦，但至少是人能承受得住的，他很快就适應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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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地磨砺中，他逐漸适應了夢境中的死亡，也掌握了夢境中的力量，每次下線的不适應也在漸漸減少，從最初花費半天時間恢複再到現在十分鐘就生龍活虎……

夢境與現實交錯，像是同時經曆着兩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二十個小時的現實裡，他拖着孱弱的血肉之軀鍛煉、吃飯、休息。

十二天的夢境裡，他以超人之軀揮刀戰鬥，與魔法對抗，見證血族跌宕起伏的人生。

倒襯得現實更像一場短促的夢。

還是一場不那麼舒服的夢。

最初，他以為自己隻是需要時間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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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平等院鳳凰給自己放了個假，到周圍的城市去尋找對手。

那是一場非常不得勁的比賽。

前半場的手感完全不對。

現實的七天裡，他一天都沒有放下練習，甚至強度比之前還要大。可夢境裡度過的時間終歸是太久了，算來，他其實已經握了快三個月的刀柄。

力量帶不回現實，可習慣會。

發力的動作、對球距的判斷都受到了影響，甚至就連光擊球都很難再打出來，直到後半才找回了些手感。

七個十天已經造成這樣的影響，那麼二十三十乃至六十個十天呢？

況且小鎮雖然有健身房和網球場，但畢竟不是專業的設備，臨時用用還行，兩個月時間……日積月累，拉出的差距将是很可怕的。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他放不下莉莉娅絲，卻也還欠着一座冠軍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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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仍是如約入夢。

如今他基本已經适應了夢境裡獲得的力量，能夠輕松戰勝A形态，目前正在挑戰B形态。

于是強與弱的反差也就更大了。

與離開夢境相反：脫離了孱弱的血肉之軀，仿佛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身體裡湧動，于是所向披靡，無所畏懼。

B形态的01站在對面，安靜地等他拔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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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夢時後。

“你握刀的姿勢有問題。”01道。

“一些嘗試失敗了。”

網球的握拍姿勢和握刀雖不相同，但是某些動作是發力上卻異曲同工，于是平等院鳳凰嘗試将兩者融合，結果不出意外地失敗了，剛才打的時候破綻一堆，沒堅持多久就死掉重開了——B形态的01對應着年莉莉娅絲少求學的階段，掌握了多種高階秘術，不再依賴外物，還結合了一些基礎體術，打法多變，因此也格外難纏。

“還繼續嘗試麼？”

“不了，我休息一會兒。”

說是休息，他卻還在腦海中進行着模拟，可思緒确實越來越亂。

“你有心事。”一旁安靜待機的01忽然說。

平等院鳳凰一愣，卻也沒有反駁。

随後，一個擁抱從背後覆了上來，烏黑的長發散落在他肩頭，白瓷一般的肌膚近在咫尺……說不出的親密缱绻。

他身體立刻緊繃起來，手摸向旁邊的刀。

“是她設定的安撫模式。”01在他拔刀之前解釋。

“不需要！”平等院鳳凰無比絲滑地鑽了出來，一臉防備地握着刀——上次被這麼抱的時候，被劍捅了個對穿；上上次，被掏了心……屬實是PTS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