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這踏馬是哪裡?”平等院鳳凰一踏出異空間之門便在刺骨的冷風的裡發出驚呼,轉身想回去,卻被莉莉娅絲推出來,踉跄着踩在積雪上。
莉莉娅絲提着行李箱,輕飄飄地落地,順手關了門,留下一根藤蔓卷來一件大衣丢給平等院。
“西伯利亞,聖迪奧多西教堂的墓地。”
“又是墓地,咱們非得晚上來這兒。”平等院鳳凰趕忙披上大衣。“今天又準備盜誰的墓?”
18世紀的教堂墓地當然沒有什麼照明系統,天黑漆漆的,無星也無月,借着強化後的視力,也隻能勉強辨出地上的積雪和墓碑的輪廓。
“白天有太陽,不喜歡。”莉莉娅絲一身黑裙,完美地融入到了夜色裡。
四十四年,外界風雲變幻,她出來的第一件事卻是來赴一個百年前定下又錯過了二十多年的約——在安東的墓碑前放一束花。
“烏漆嘛黑的你怎麼找?”
“問人?”
“這鬼地方哪來的人?”平等院鳳凰搓着手哈氣。
莉莉娅絲徑直走向不遠處的小屋,輕叩三下。
很快,小屋亮起了燈,鑽出一個披着黑袍的人影。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這個約定了。”低沉的女聲從帽子的陰影下傳來,“準确來說,你竟然還活着,很多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探索傳承之路,剛醒,才看到信,來碰個運氣,他被葬在哪裡?”
“我說,咱們能不能進去再當謎語人,這裡有個純種人類正在吹冷風呢。”
·
點上壁爐,一杯伏特加入腹,平等院鳳凰總算是回了血。
神秘的女人也摘了帽兜,竟然是老熟人麗塔。沒了樹之城時的禮貌謹慎,也并非機械城裡幹練嚴謹的模樣,隻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松松垮垮露出半個肩膀,蒼白的肌膚上布滿暗紫暗紅的抓痕,手腕上還有一些疑似勒痕的印記,頭發散亂地披着,整個人就這麼懶懶地坐在搖椅裡,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
“劫獄失敗,被罰了。為了記住這次失敗,一直沒治療。”麗塔并不遮掩,笑着撫摸傷痕,随後挑眉,“我見過你,在樹之城,一百多年了,你竟然沒有什麼變化,純種人類?”
“我有特殊的保養方法,顯年輕。”
“确實沒有我們血奴那種污濁的氣味,你的血聞起來不錯。”麗塔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
“我勸你不要動他。”
“怎麼,五十幾年沒見,護起人類來了?”
“不是,你打不過他。”
平等院鳳凰一陣暗爽,嘴上卻道:“一般一般,也就打得過卡萊納的水平罷了。不用管我,你們繼續聊。”
“即使借着藥物,也終有死去的那一天,到時候,你當如何?”麗塔話鋒一轉,直視莉莉娅絲的眼睛。
莉莉娅絲:?
“你想聽一聽我哥哥後來的故事嗎?”
“不感興趣,但你很想說,我還有些時間,可以聽一聽。”
“隔了這麼多年,我果然還是很讨厭你說話的風格!你們血族的心真的一個比一個硬!”
“你比之前倒是坦誠了很多。”
“沒什麼在乎的東西了,也就不用小心翼翼了。”麗塔輕蹬地面,搖椅一下一下晃動起來,在牆上映出搖擺的影。
莉莉娅絲誠懇提議:“你要是活夠了我可以殺了你,我很熟練。”
麗塔:……
“真不知道我哥哥當年愛上你哪一點了。”她長歎一聲,幽幽說道:“他被洗去了記憶,我幫忙安置了他,本來他應該待在那個溫暖的海濱城市安度一生,後來他卻獨自一人來到這塊苦寒的土地上——這裡離樹之城的入口很近。他在當了教會的醫生,不過一生都沒有入教,也沒有結婚。”
短暫的沉默後,平等院鳳凰捏着剛倒滿的酒杯問:“這就沒了?”
“那之後我隻見過他兩次,他下葬的時候我還被關在黑塔的地牢裡,這些是聽當地人說的。”
平等院鳳凰:“你現在為他守墓?”
“那倒不是,我是被發配來的,這裡還埋葬着我的幾位戰友。見到他的墓碑才想起之前答應的事。”麗塔又望向莉莉娅絲,“他擔心你忘記約定,洗去記憶前拜托我提醒你。我很好奇,如果沒有收到我的信,你還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