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下屬的指責,這隻貪系幽冥魔再度抿了抿唇,他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打鬥現場,視線卻落在了場外的那個人類女孩兒身上。
不到必要時刻,他是真的不想和這群铠甲勇士發生正面沖突。
他隻想遠離這一切,過着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
他隻想在離開希望市之前,最後再和她好好生活幾天,哪怕這日子是短暫的,是虛妄的,是不堪一擊的。
這有錯嗎?
然而現實告訴他,這是錯的,這是他癡人說夢的妄想。
喬奢費看着重傷的昔日戰友,被一步步逼至絕境。
另一邊,映入他眼簾的是,那個處于場外的人類小女警。她的眼裡從開始時流露出的害怕與恐慌,到現在悉數化為對于那個飛影铠甲的崇拜與激動。
就在此時,喬奢費的心髒忽然堕入了冰窖。
呵呵,當然了,他早應該明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亘古不變的道理。
隻是他總是心懷僥幸,希冀着這個世界會有所不同。
可現實是很殘忍的。
想到這裡,喬奢費毫不猶豫地變身成了原本幽冥魔的樣子,他三五步上前,徑直擋在了巴納雷斯的面前,接着狠狠地踢開了那個飛影铠甲即将使出的一刀進攻,亮出了末日雙刃。
他對着自己的部下說,“你先走,我墊後。”
巴納雷斯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捂着傷口,眼裡多了幾分驚喜交加,他開口喊道,“喬隊長。”
紫冥分隊隊長徑直避開了飛影铠甲的進攻,繞到了徐霆飛的身後,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刀。
“還不快走?”
巴納雷斯猶豫了片刻,接着迅速遁地潛逃了。
另一邊,看着快被打成基因碼的幽冥魔忽然被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同夥截胡掩護,飛影顯然多了幾分憤怒不滿。
可也因為急躁,他的進攻開始變得毫無章法。
這對于喬奢費而言,本應是個好事情。
他完全可以幾腳就把這個地球人的铠甲踹爆,把他斬殺于刀下。
比起初出茅廬的飛影召喚者,這個人類小毛孩;喬奢費身為久經沙場的紫冥分隊隊長,即使在地球庸庸碌碌過了千年,在打鬥中,也更有實力與經驗之談。
更别提,這隻貪系幽冥魔天生殘暴嗜血,他那被深刻掩埋在内心深處的殺戮欲望一旦被釋放出來,便必須見血方可封喉。
他喜歡殺戮,他享受殺戮,他更遏制不住自己的殺戮本性。
因此這個飛影铠甲的地球召喚人當下必死。
如果不是喬奢費在下一刻無意間窺見了一旁那個人類小女警眼中的震驚與心疼。于是那種熾熱的情感幾乎要灼傷他。
僅僅是那一個與他無關的眼神,這個紫冥分隊隊長便驟然被剝奪了全部的戰鬥力,丢盔棄甲,滿地狼藉。
所以小绮……她就那麼喜歡這個飛影铠甲召喚人嗎?
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他是正,而他是邪嗎?還是因為……他是人類,而他是個……幽冥魔嗎?
呵呵,對啊,他在胡亂想些什麼。
在她現在的眼中,他可不正是一個特别兇殘可惡毫無人性嗜血屠殺的怪物嗎?
難道他還僥幸地奢望她能高看他一眼,為他的處境感到心疼,像幾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再度站在他的這一邊嗎?
這些混亂思緒使得喬奢費在戰鬥中開始分神。
而這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将是緻命的。
下一刻,飛影的疾影刀便毫不留情地砍在了喬奢費的右臂之上。他後退了一步,反握着刀,藍色的血液從傷口滴落在地。
巴納雷斯卻在這時忽然出現了,他拉起了喬奢費,并快速往不遠處的車輛噴了一團魔法火焰。
飛影铠甲迅速扭過了頭。
不久前他那台寶馬剛被這該死的幽冥魔給燒了。
雖然這次幽冥魔發起的進攻距離他的車輛位置較遠,但徐霆飛顯然還是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嗯,他的預料是正确的。
下一刻,那團火焰随着剛剛挂起的風猛然滋長,以那排共享單車作為導火索,如野草般蔓延,徑直燒到了徐霆飛停在路邊的摩托車。
飛影铠甲顯然變得更加怒不可遏了。
然而就在他回頭的瞬間,巴納雷斯已然迅速地拉着喬奢費遁地而逃了。
“該死的!”
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放跑了兩隻幽冥魔,飛影铠甲憤怒地跺了一下地闆,刹那間那塊地磚便四分五裂,化成了水泥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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