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月啞口無言,這真是原主的親生母親嗎?
她對她産生了深深的同情。
“月兒有何過錯?”老夫人戰鬥力滿滿,“怎麼你們一個個都變得是非不分,現在是妍兒出言不遜,她若不知悔改,我定要罰她,你們誰也别想護着。”
老夫人的話在将軍府裡還是有一定權威的,就算這幾年大權旁落,府裡的老奴們依舊隻忠于福壽苑。
現在老夫人發了話,其餘人就不敢再多嘴了。江家二房始終沒有參與進來,更是不會反駁。
盛姨娘心裡氣女兒蠢笨,随意幾句話就将她刺激得圖窮匕見,白白讓人抓了把柄。
她牽起女兒的手,奮力将她拉到老夫人面前。
“妍兒,你快和你嫡姐好好道個歉,你們兩個都是親姐妹,哪有什麼解不開的誤會。”
江宜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自知失言惹怒了祖母,祖母平日裡最是注重規矩,姨娘又千叮咛萬囑咐,叫她這幾日千萬要收好脾氣.....
但要要她給江希月這個妖物道歉,她實在是做不到!
眼裡仿佛淬了毒,她目光淩厲如刀,恨不得在江希月那張昳麗的臉蛋上生生剜下兩塊肉來。
刷——
倏地耳邊傳來聲響,有個影子快速閃過。
臉上先是一熱,接着蔓延起陣陣火辣辣的痛感,像被人抽了一巴掌,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江宜妍錯愕地捂着臉,看見江希月已經跪在老夫人面前,一臉的傷心欲絕。
“祖母,還記得我小時候,您帶我去大昭寺玩耍,我聽見高僧預言,說父親将在盛年有一劫難,隻有至親一心為他祈福十年,方可化解。
從此我将自己束于院中日日祈禱上蒼,就這樣堅持了千百個日夜,直至今年,我看見父親平安康健,将軍府更是繁榮興盛,這才走出院子,立于人前。
可我卻錯過了父親的陪伴和母親的愛護,現在又被親人指着罵我是妖物......
我真的不知自己究竟錯在哪兒了,嗚嗚.....”
祖母:“......”
江宜妍:她究竟在說什麼?
衆人:是這樣的嗎?
老夫人率先反應過來,這是孫女在拉着自己給他們下套呢!
她正愁沒有一個合适的借口,來解釋這些年把月兒藏在将軍府的真實原因。
現在月兒病好了,又到了議親的年齡,若用這個理由解釋過去十年的缺失,她非但不會受指點,反而能因為孝女這個光環議到一門不錯的親事。
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擔心月兒将來會在婆家受人欺辱了。
好好好!這丫頭的腦袋瓜就是好使,這麼好的故事是怎麼編出來的,也不事先和自己商量一下,還好她人雖然老了,心裡還沒糊塗,這場戲,她替她圓了。
老夫人嗔怪地給孫女飛了個眼神過去,緊接着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俯身一把抱起地上跪着的孫女,仰頭大哭:“我的月兒啊,這怎麼能怪你啊,要怪就怪我這個老婆子啊,替你隐瞞下了這麼大的事。
說到底,你是我們家的功臣啊!我們将軍府有今日的興盛,全靠你替我們向上蒼祈福啊,這些白眼狼一個個的都忘恩負義!你别怕,祖母會幫你的,我看從今往後還有誰敢再說你一句不是。”
江希月心裡七上八下。
祖母,您的戲有點過了哈。
她最多想圖個孝名,祖母卻直接送了她這麼大一個功勞,真是不敢當不敢當。
二房的人面面相觑:是這樣的嗎?怎麼和之前捕風捉影聽來的八卦不太一樣。
盛姨娘和夫人是知道底細的,她倆同時看了眼對方,心裡想的都一樣:這老夫人真是偏心,眼瞅着江希月在睜眼說瞎話,她還能跟着這麼胡鬧。
但是誰也不敢在明面上反駁。
這個妖孽女兒本就是盛夫人心裡的一根刺,現在有了個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對她來說,面子上反而輕松了不少。
所以她也不拆穿那祖孫二人的伎倆,隻靜靜地坐在那兒閉口不言,維持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江宜妍雙目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在心中尖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這十幾年來的閉門不出是在為父親祈福,那父親為何從來沒去關心過她?
據她所知,父親不僅對這個大女兒毫不理會,簡直是當她不存在一樣。
所以江希月現在所說的一定是假話。不行,她必須要拆穿她的謊言!
她剛要開口反駁,娘親又死死拽住了她,拼命使眼色,叫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