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英回道:“零收入的生活,就是一分錢也會看在眼裡。别說有工作經驗的失業者,那種剛畢業的學生,學曆再高也難敵現實的殘酷呀。你就當是行善做好事,幫幫她。”
顧鴻筝感到可笑:“我行善事幫助她?她辛苦她勞累,那是她的先天命運和後天付出造成的,又不是我讓她找不到工作隻能租單間。顧清英,你總說這樣的話,我覺得很無理取鬧啊!她辛苦是她的事,不是我來行善做好事就能解決的。她交不起房租可以從我這裡搬出去,而不是要我體諒她供她白住。”
媽媽忙出來打圓場:“你姐的意思是能幫就幫一點,不是要你養着她。”
顧鴻筝無奈:“誰幫誰?我這大半年,開面館找兼職,也沒什麼人幫我。财力人,幾乎都是我一人承擔,連個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這年頭,大家恨不得笑死對方。幫?還不如不幫!”說完,顧鴻筝從沙發上起身,跟媽媽說了聲回去了,就開門下樓回自己的出租屋去了。
顧清英搖搖頭:“要不說嘛,人一單幹就會變。顧鴻筝現在是小老闆了,當然不是我這種小百姓的心态了。媽媽,你瞧她,錢沒掙多少,脾氣倒是大了許多,她的面館開了快大半年了,也不說讓自家人去吃碗面。人家開飯店,第一時間先讓家裡人去吃頓好的巧的,瞧瞧她!連句話都不說!想開源節流,倒是先把那房子退了呀,省出那房租多好。”
媽媽輕輕拍了拍一下女兒的肩頭,問道:“你不去睡覺?早晨能起來?”
顧清英看了看表,還有十五分鐘到十點:“我湊個整兒,十點再睡。哎媽媽,那空調就開着呗,晚上我總是會熱醒。”
“我沒關。”
“得了吧,我都看見了。你半夜把客廳的空調關了,連我房間的電風扇也不放過,那按鈕的‘啪嗒’聲一響,我立馬就清醒了。那房間空間小,夏天可熱燥了。别為了省那幾度電,把人熱出好歹。”
“我尋思着給你單獨買個小空調。”
顧清英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那敢情好!我來者不拒。”
媽媽看着女兒發笑:“我就是尋思尋思,沒正式拍闆兒。這都八月了,眼看就要立秋了,要不你忍忍?”
顧清英“嗐”了一聲:“我就知道,到最後肯定是不了了之。媽媽,這才八月幾号呀?立秋還有好些天呢!秋老虎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時候到了十月初都是熱呢。我也不指望你的小空調了,隻要你半夜不給我關電風扇,我就感恩戴德了。”
媽媽笑女兒說話八面玲珑的,是不是在公司裡很吃得開呢?
顧清英苦笑道:“我哪敢在外面這樣說話呢?何況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這種半老徐娘呀,也隻能在自己爸媽面前造次一下了。”
秦涵姿正式搬進來的那天,是星期六的晚上。顧鴻筝以為會是白天,沒料到會是在自己九點到家的時候才搬進來。其實秦涵姿早就到了,也不給顧鴻筝打電話,就守着一堆行李等在大門口。顧鴻筝回來的時候吓了一跳,問她怎麼不聯系自己。
回答問題的卻不是秦涵姿,而是一個男性的聲音。顧鴻筝這才發現在一樓坐着一個男人。他說:“沒關系,有我陪着她。”
顧鴻筝問秦涵姿這是誰。他說:“我是她男朋友。”
顧鴻筝上下打量了這位男朋友,偏過頭來對秦涵姿說:“進來吧!”她沒有幫助秦涵姿拿任何一件東西,秦涵姿也沒有親手去搬任何一件行李,自有男朋友主動幫忙。
行李多,且雜,但都沒有分量。顧鴻筝感覺這秦涵姿很有趣,竟都不是裝在行李箱中,而是無數個類似紅格子手提包那樣的包裹。她偷偷數過了,總得超過十件,湊齊了赤橙黃綠青藍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