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提醒你，凡事不要等着主管讓你做，你才做。你要主動去做，主動為所在的部門排憂解難。說難聽點，就是沒事找事做，不要讓自己閑下來。”

顧清英五官皺到了一起：“我幹嘛要沒事找事做？你不覺得這話很有問題嗎？我沒事找事做，這不是很奇怪呀？”

胡珈對自己的助理嚷道：“給顧清英開張罰單，扣五十。”

顧清英盯着胡珈的眼睛，質問道：“憑什麼？”畢麗向着顧清英的方向看了一眼。

胡珈并不躲閃，也不動氣：“憑我是你的主管，憑你的工作态度不好。”

“神經病啊！我哪有工作态度不好？”

胡珈盯着顧清英的臉：“你說誰呢？”

“我沒有指名道姓，沒有特指任何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不要總拿老黃曆說事。總想着以前，是很難進步的。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就是太想着以前了，所以才會走老路。我是真沒想到，像你這匹老馬還會再回來！”

“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得好好檢讨一下，怎麼都十年了，你還一直原地打轉呢？”

“我是在原地，但我沒有打轉。你裝清高扮驕傲，不還是回到這個舊公司裡！”

“你是真勤奮又努力，也沒奮鬥到外面的世界去。”

胡珈面上不惱，隐隐帶着笑意，一邊向辦公位走，一邊對小助理說：“再給顧清英開一張罰單，扣五十，頂撞領導。”她回頭對顧清英輕蔑地一笑，“你雖然掙得是死工資，但可以讓數額活起來。”

吵架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說服對方，而是讓對方被一種叫“生氣”的黑霧包裹住，抓耳撓腮，原地遁逃。一想起來，就會氣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顧清英回到家的第一刻，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盧聲立馬将顧清英輕輕扶到沙發上坐好，關切地問她怎麼了。媽媽從廚房裡端着菜走出來，也趕緊問女兒怎麼了。顧清英說自己沒臉呆在公司裡了。

她将事情簡單一說，媽媽回道：“那你和她犟什麼呀？人家是主管，你不就得聽人家的？人家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你能越過她呀？雖然是老同事，十年沒見了，人早就變了，還念着過去的情分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我沒和她犟，可能是聲音高了點兒，她就說我頂撞她，開了兩張罰單扣了一百塊，又讓小助理給我傳話，說再有一次，就要大會批評，開除走人。她以為她是誰呀！”顧清英臉一歪，“喂，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在學校住了嗎？”

盧聲笑道：“回來喘口氣。現在校招氣氛緊張，待那時間長了，腦子疼。我得回來緩緩。清英姐，上班嘛，不得忍着點兒！像我這樣的老師，得面對校領導、企業領導、家長、學生，四面夾擊。我要是受不了的話，就得走呗。”

“可你掙得多呀！受點氣也應該。”

“如果受氣才能掙到錢的話，那我豈不是很慘？”

對于打工族而言，錢少有雙休，不加班就行，這是底線；如果活兒多麻煩多，但工資到位，什麼都好說。怕就怕沒有一條達标，還出力不讨好。

好脾氣的媽媽終于向女兒發難了，下了一道必須盡快做出選擇的通牒：“那隻貓，要麼自己好好照看，要麼就送出去，不要領了回來，就忘記它的存在。”

佟沁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關注小貓的情況了。媽媽說要不是看在這是一條生命的份兒上，她才不會替女兒照應小貓呢。“你高興了，就抱一抱摸一摸；不高興了，就忘到九霄雲外。喂貓鏟屎，我認了。但你這麼不負責任，我就要說說你了。”

佟沁連連道歉，媽媽伸手擋住：“該向小貓道歉！你要是真的不想養啊，就送出去吧。在咱們家，怪可憐的。”

佟沁有些舍不得。

過了幾天，媽媽出了一個主意：“這樣吧，給小貓找個學上。咱出點錢，找個寵物代管的地方，白天送過去，晚上接回來。要是有喜歡它的人，咱就有償送出去。”佟沁想了想，覺得可行。上網翻了寵物代管信息，又和媽媽實地看了一下，在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選擇了一家寵物代管。

接待母女倆的是一位男性，身材有些胖，許是年齡增長的緣故，卻又無法從臉上看出近似的歲數，或許有五十多歲，也可能四十歲左右，他的腿腳麻利，聲音洪亮。他或許是個健談的人，熱情地招待着每一位顧客，真讓人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寵物托管，時間任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