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可能都不夠明天一天的用量。
已經五天了,下一次物資還要多久才能送到呢?
他是少有的光明系魔法師,可這人人豔羨的魔法對他來說卻沒有什麼作用。
其實特維裡斯完全可以逃出這裡,但……
特維裡斯轉身踏着白雪回到了城堡裡。
像他這樣身負詛咒的人,還是不要去傷害别人了。
他将黎涅送來的糕點放在了專門開辟出來存放水源的地窖裡。
城堡裡的水井早就結了一層厚冰,唯一的水源便斷了,隻能生火将冰塊化開使用。
在地窖水不會結冰,将化過的水存放在地窖裡就可以減少化冰用的煤炭。
如果明天煤炭還沒有送來,那就隻能用這些糕點撐幾天了。
城堡地凍天寒,徹底被大雪覆蓋,但城堡外确是一派祥和。
溫暖的燈光挂滿了街道,每家每戶的窗前都透出了橘黃色的暖光,還有食物的香氣。
特維裡斯這才想起來今天是除夕夜。
所有人都會和家人一起聚餐。
富裕一點的會舉辦大型晚餐宴會,貧窮一點的也會點幾根蠟燭,吃上一頓散發着熱氣的烤面包。
就連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也會在今夜得到優待,獲得一個溫暖的住所和一頓晚餐。
不過這些特維裡斯都不在意。
他熄滅了暖爐裡燃得正旺的火苗,拿上了一把剪刀走出門外。
夜色微涼,冷風刺骨。
城堡外的地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銀光,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特維裡斯裹緊了裘袍,白色的長靴沒有一絲猶豫,徑直走向了花園裡郁郁蔥蔥的白色花朵。
那些花在寒風裡綻放着,絲毫不見頹勢。
在特維裡斯有記憶以來,這些花就在這裡了,無人照顧,無人欣賞。
他從沒有見過這種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盛開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凋落。
特維裡斯在最難熬的時候甚至吃過這些花,味道微甜,餘味帶着一股淡淡的苦澀。
特維裡斯攀着花枝裡沒有棘刺的地方晃了晃。
随着他的動作,花瓣上的雪花不斷被抖落,露出了重瓣花朵,花瓣道謝般左右擺動着,在夜色和雪色中更顯嬌嫩美麗。
特維裡斯拿過剪刀,剪下幾枝花,準備收手時卻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一滴血珠在雪地裡綻放出一朵殷紅的花。
特維裡斯擡起手,食指指尖還滲着一滴血,随後又被凍結。
倒是白花花枝的棘刺上還緩緩滑落下輕微的血迹,随即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消失,隻留下一道痕迹。
特維裡斯将凍住的血珠抹掉,奇怪地看了看晃動的白花。
一切毫無異常,好像剛剛隻不過是他不小心釀成的意外。
但……
特維裡斯低頭看了看指尖那道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傷口。
為了防止傷到花枝,特維裡斯的搖晃的力道很輕柔,他确定自己很小心,沒有碰到棘刺,可他還是被刺傷了,這是他第一次被刺傷。
就好像……好像是那朵花自己刺傷了他一樣。
但那怎麼可能呢?
已經不早了,外面的溫度低得可怕,特維裡斯沒有再多呆,拿着花枝便回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