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渾噩噩，大腦已經無法運轉，他隻能感受到無盡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

“阿特，問出來了嗎？”

一道女聲在地下室裡響起，阿特殷勤道:“女王殿下，還沒有，這個黎涅就是不肯說實話，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

女王嫌棄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右手在鼻前揮了揮:“阿特，你做的也太血腥了。”

阿特鞠着躬，道:“我很抱歉女王殿下，請您饒恕我的粗魯。不過為了得到真相，我不得不對他下一些狠手。”

女王嫌惡地提起她剛換上的杏色睡裙走下台階，微微彎腰捏住黎涅的下巴道:“孩子，母親也不想對你這麼狠心，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說出元素水晶的來曆，我就寬恕你的錯誤。”

黎涅幾乎痛到麻木，他的舌頭上都是被咬出來的傷口，血腥氣浸潤了他的口腔。

黎涅已經脫力，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王顯然沒有什麼耐心，她冷笑一聲，甩開了黎涅的臉:“既然這樣，你就别怪我心狠了。”

她回頭示意着阿特，阿特立馬順着她的目光拿起了一柄鋒利的匕首恭敬地到她的手中。

女王漫不經心地捏着匕首的柄端，從黎涅的側臉處緩緩滑下。

血珠随即從黎涅鬓邊細長的傷口處湧出，不過這種疼痛對飽受折磨的黎涅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當刀刃落到黎涅的肩膀處時，女王猛地用力，削鐵如泥的匕首便在黎涅的大臂上削下了一塊血肉。

黎涅慘叫一聲，身體劇烈抖動着，嘴裡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了。

女王慢條斯理地從刀刃上拿下那一塊溫熱的肉，笑着将它塞進了黎涅的嘴裡。

“怎麼樣，好吃嗎？”

黎涅俊俏的五官猙獰地皺起，他的臉上身上全是鮮血和數不清的傷口。

淩亂的頭發挂滿了血珠，他的喉嚨隻能發出幾個音節，淚珠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滾落，融入了黎涅腰下的水面。

女王掰着黎涅的下巴，強硬地逼着他咀嚼吞咽。

黎涅在她的大笑中幾乎将半個肩膀上的肉都吞下去了。

他被女王捏着下巴仰起頭吞咽着，眼角已經沒有了淚滴。

黎涅痛苦而失神的眼睛看着水牢裡唯一一個小小的鐵窗。

外面的世界是一片黑暗。

——

城堡裡。

特維裡斯坐在胡桃木長桌旁，一盤冷掉的奇形怪狀的面包被放在一個鑲着金邊的瓷盤裡。

他有些心緒不甯，時不時看着緊閉的大門。

黎涅和阿萊娜每年的今天都會來這裡，沒有一次例外。

雖然今年是魔法天賦測試的時候，他們有事也很正常。

但特維裡斯就是莫名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安。

白團子似乎感覺到了特維裡斯的情緒，它依偎在特維裡斯的手邊，蹭了蹭他的手指。

特維裡斯忍不住裹緊了衣襟，波浪形的白色襯邊被他扯得變形，幾縷雪白的發絲散落在他的手背上。

今年的春天依舊很冷，感覺大雪還沒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