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殿下，現在該怎麼做呢？”

女王的目光随意地掃了掃徹底昏死過去的黎涅，她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别讓他死了，先讓他回去吧。”她摸了摸嬌嫩如雪的臉道，“熬夜會傷害我的皮膚，我該休息了。”

“是。”阿特恭敬道。

“對了。”臨走時女王突然轉身，她站在青磚台階上，高傲的眸子冷冷地注視着阿特，“要讓他好好記住這次的懲罰，這就是違背我的代價。”

“我明白。”

漆黑的夜晚無比漫長，黎涅緊閉着眼，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滾滾而落。

他的右臂微微塌陷，破碎的衣料上沾染了暗紅結殼的血迹，那個猙獰恐怖的傷口卻沒有再流血，在那上面有一道類似劃傷的黑色痕迹，不斷向外散發着黑霧，痕迹逐漸加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您，放……放過我……”

黎涅渾身顫抖着，陷入了夢魇。

他看見了阿特恍若魔鬼般的臉，在一片黑暗中阿特手上泛着幾抹極細的銀光。

“不要……”

緊接着女王美麗冷傲的容顔取代了阿特，可那蛇蠍般的笑容更讓黎涅恐懼。

“不要過來……求您……我好疼，好疼……”

黎涅的身體劇烈顫抖着，渾身滾燙，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喃喃，他蜷縮起身子，以一種沒有安全感的姿勢抱住自己:“好冷……”

“好冷……阿萊娜老師……我好冷……”

“哥哥……”

黎涅呼吸微弱，俊美的五官破碎，眼角劃過一滴晶瑩的淚。

“哥哥……對不起……”

“砰！”

特維裡斯坐在長桌上不知在想着什麼。

突然，他手上的茶杯掉落，濺出了一地碎渣。

他垂眸看着一地狼藉，半晌沒有動作。

白團子蹭了蹭他的脖子，随後落在地上一蹦一跳地将大塊的碎片扔到木質垃圾箱裡。

等到白團子将一切收拾好，蹭到特維裡斯的身邊時，特維裡斯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它的頭:“好乖。”

白團子撒嬌般蹭了蹭特維裡斯的手指，沒有回到特維裡斯的肩上，而是順着他手臂爬上了特維裡斯的膝頭。

特維裡斯定定地看着地面，長長的發絲籠罩着他精緻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特維裡斯雙腿上一直安安靜靜的白團子突然動了動。

特維裡斯移回視線，卻并沒有在意，轉而撫上了白團子柔軟的身體。

接着，特維裡斯感到手心傳來一陣熱量，一股摻雜着寒意的光明能量從白團子身上散發着。

特維裡斯奇怪地看了看，道:“你怎麼了？”

白團子原本就不能說話，現在更沒法回答他了。

一陣陣光芒刺得特維裡斯幾乎要睜不開眼。

膝頭的白團子越來越重，身形也慢慢變化着，在金色光芒熄滅之前，一個十二歲渾身赤裸的少年出現在特維裡斯的腿上。

？

特維裡斯雙手蜷縮舉起，微微後仰着。

那少年除了一頭微卷的淺金色短發以外，五官和眸色都與黎涅一模一樣。

但下一秒，他的眼睛便變成了藍色。

那少年閉上眼睛歪了歪頭，似乎在與什麼對抗着。

再睜開眼時，他的眼睛又變回了與黎涅一樣的淺棕色。

可他還來不及高興，就又變了回去。

他的瞳色在藍色和棕色之間來回切換，最終還是變成了如星河一般澄澈剔透的天藍色。

少年似乎有些洩氣，帶着嬰兒肥的臉蛋微微鼓起，

他的額頭裡特維裡斯的下巴不過幾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殿下……”

“……”

特維裡斯有些驚奇，他緩緩吐出幾個字:“你……要不然先下去？”

少年這才發現自己幾乎要貼在特維裡斯的身上了。

他為自己的失禮而羞愧，急忙從特維裡斯身上下去，差點把自己絆倒了。

“小心。”特維裡斯及時扶住了他，然後将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似乎還不太适應雙腿，他跌坐在地闆上，擡起頭對着特維裡斯笑了笑:“殿下！”

剛過初春，天氣依然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