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因為他的動作而撕裂,頓時鮮血如注。
黎涅赤着腳下了床,小黑貓便小跑着過來蹭了蹭黎涅纖細的腳踝。
“啊,早安墨涅,睡的好嗎?”
小貓喵喵叫了幾聲,便轉頭去了它的小碗那邊。
黎涅倒了一碗牛奶放在手心,随後默念了一個魔法口訣,随即他的手心裡便多了一簇很小的火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終于可以使用一些魔法了。
但這些魔法都極為簡單,也許是因為他以前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吧。
但……這又怎樣?
他依然還是那個廢物王子,連基本的攻擊法訣都無法念出口。
他的存在,隻是給王室帶來難堪,給他人帶來累贅罷了。
可笑的是他居然還妄想着要救出哥哥,他分明連自己都救不了。
他還……背叛了哥哥。
想到這,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
雖然阿特以為他在說謊,沒有将他說的告訴王後。
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當一陣疼痛襲來時,黎涅才發現自己将左手上本來就撕裂了的傷口生生剜開了一個大口子。
右手四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深深刺進了傷口之中,重新長好的粉嫩指甲被鮮血染紅,力道之大幾乎要扯下來一塊肉,但黎涅隻是呆呆地看着,仿佛那不是他的手一般。
直到墨涅喵喵叫着,黎涅才後知後覺地将加熱到滾燙的瓷碗放下來。
他的指尖被燙得通紅,部分皮肉翻紅泛白。
黎涅輕柔地将墨涅擋住,蹲下身道:“抱歉啊墨涅,我好像走神了。現在很燙,等一下再喝。”
墨涅乖巧地纏着黎涅沾着鮮血的手指。
黎涅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他的聲音才淡淡響起。
“墨涅,昨晚是不是來客人了。”
“是他救了我嗎?”
“可是……我本來也死不掉啊。”
墨涅叫了一聲便繼續玩黎涅的手指了。
黎涅耐心地将牛奶吹涼,再慢慢地喂給墨涅。
沒過多久天便全亮了。
黎涅稚嫩的臉微微擡起,他棕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天際,半晌開口,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該吃早餐了。”
*
城堡。
洛爾看着特維裡斯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按理說身為殿下哥哥擔心擔心弟弟也很正常,但他的心裡不知道怎麼就是怪怪的。
但……他希望那雙眼睛裡隻有自己。
發現自己竟然生出了這種逾越的想法,洛爾吓了一跳。
殿下身份高貴,自己、怎麼能有這種無恥龌龊的想法!
洛爾一個沒留神,竟然将手中的金絲檀木梳給掰斷了。
聽到動靜,特維裡斯回頭:“洛爾,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特維裡斯看了看洛爾手裡的半截梳子,又看了看洛爾心虛的表情,輕笑一聲。
一陣微風吹動了特維裡斯的長發,一縷雪白的發絲搭上了他精緻的鼻梁,顯得特維裡斯的五官更加深邃,仿佛神殿裡高貴聖潔的石膏雕塑一般,他的嘴角噙這一抹淡到不易察覺的輕笑,眉眼如畫,美到讓人忘記了呼吸。
洛爾一時看呆了,特維裡斯看着洛爾呆呆的臉,道:“洛爾?怎麼了?”
“沒!沒怎麼……”
洛爾摸了摸鼻梁,心虛地别過了臉,轉移話題道:“殿下,您既然擔心赫黎涅,為什麼不出去找他呢?”
“出去?”
特維裡斯愣了愣,他已經……多久沒有想過出去了?
“可我……隻會帶來災難。”
“怎麼會呢,殿下。您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是我存在的理由啊。”洛爾湛藍的眸子裡仿佛落滿了星辰,他極為認真地看着特維裡斯的眼睛,道,“殿下,您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