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仗助君遇見音石明是在意料之外,卻也是命運給我的啟示:在替身使者東方仗助的事情上,我已經拖延了太多次了。
而現在,我通過他的幫助,已經對替身使者有了足夠的認識,也是時候……不再給自己的拖延找借口了。
至于如何處理?
以往【劃清界限】一次次失敗,根本原因是我内心的不堅定,可直接原因卻在仗助君身上:他過于溫柔,也過于寬容了。
所以,這一次,我必須要讓仗助君先放棄我。讓他主動,而不是由我主動。
于朋友這個定義來說,我和東方仗助,也許早就“過界”了。
“過界”的部分與原本的友情不可分割,而感情這種東西,隻要破壞一部分,那整體也難以維持。
我還沒搞懂仗助君具體是怎麼想的,但以他對我的了解程度,還有一直以來都放任我逃避的态度——想必在維持現狀上,仗助君與我是有一定默契的。
要打破這種默契,讓他無法再容忍我,又不想崩掉人設,讓他懷疑我,那自然……
又到了音石明出場的時候了。
既能試探吉良吉影的态度,又能充當今後聯誼會和爛桃花的擋箭牌,還能夠讓仗助君對我失望、解除一段麻煩的變質友情……
區區一個音石明,竟有三種用法,這可真不錯啊。
想到我在音石明一事上的成功決定,本來略有些複雜的心情又變得昂揚起來,我又扯了扯表情從呆愣變成若有所思的仗助君:
“别傻站着啦,我是真的餓了,快走嘛!”
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仗助君被喚回思緒,有些無奈地看着我:
“你話題轉移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算了,要去哪吃?”
“還沒想好,你來決定吧。”
“great,我就知道。”仗助君說出了口頭禅,但表情一點也不great,“你這是又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了?”
雖然知道仗助君不可能是那個意思,但剛剛有了新計劃的我有那麼點心虛,就總覺得他是在另有所指。
“到時候你覺得難吃,又得怪我。”他毫不客氣地接着吐槽,“才不要,你來決定。”
“……你也太斤斤計較了吧?我可是要過生日的人哦?”
“就是因為你是壽星,才要斤斤計較啊。萬一以後你哪天跟我吵架翻舊賬,‘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東方仗助請快過生日的我吃飯,難吃爆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東方仗助語氣一本正經地說到這裡,似乎笑了一下,又憋了回去,用耍賴的語氣回道,“總之我不要做決定,你快選,選好了我請客。”
“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
“不是嗎?”他看向我,明顯在憋笑,“你可擅長生氣啦。”
“???”
我本來不應該因為這種無聊的指控生氣,而且東方仗助明顯在故意逗我,可忍了一下,竟然沒忍住,開嗆道,
“請你有點自知之明,到底誰才是擅長生氣的,你這個……這個……”
我看了一眼他該死的牛排頭,成功把忍了多年的吐槽欲再次壓了下去。
沒必要徒增麻煩。
反正馬上就要到頭了。
但我都忍讓了,東方仗助卻不依不饒,湊過來語氣歡快地追問我:“這個什麼?說啊。”
“……”
不想再繼續表演親密友人為日後的矛盾做鋪墊了,我火大地松開仗助君的手,卻被他反手拽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剛準備用點力甩開,仗助君笑容突然一僵,自己主動松開了。
嗯?
我順着仗助君的視線,望向我身後。
我們已經離開公寓,在小路上走了有一段路了,總體是往商店街的方向去的,而我身後,是通往大道的岔路口。
金發男人就站在離我不足三米的路口,他的目光淡淡地從東方仗助迅速縮回的手上掠過,朝我溫和地微笑了一下:
“中午好,小光。”
緊接着,吉良吉影又将目光轉向仗助,也客氣地點了點頭,
“這位是仗助吧?送東方女士回家的那天太晚了,還沒有仔細看過你,不過這個年齡的男孩就能這麼高大的,我倒是印象深刻。”
“……兄長。”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了一絲尴尬。
想必仗助君也感覺到了,他平常在長輩面前會表現得禮貌,而今天,他似乎禮貌到了一種拘謹的程度,連鞠躬的幅度都比平常調高了幾度,規規矩矩地打了招呼:
“中午好,吉良先生。上次送我老……咳,母親回來,實在是麻煩您了。”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吉良吉影朝他微微點頭,目光轉向我,“對了,小光,我記得這附近就是山良公寓,這是提前搬回來了嗎?我本來還準備明天去接你的。”
“是啊,也差不多到時間了,反正行李不多,我自己也可以。”我試探地問道,“兄長怎麼經過這裡了?真巧啊。”
“在這附近的咖啡館有個約會。”
“哇哦。”我眼神變得八卦,“難道說……明天的生日會,兄長會介紹誰給我嗎?”
吉良吉影失笑道:
“想什麼呢?不過是工作性質的約會。”
他擡手看了眼腕表,
“快到時間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和朋友玩得開心點,小光。”
“知道了,兄長,你也工作加油。”我笑着朝他揮了揮手,站在原地注視着他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遠去,微微眯起眼。
連公文包都沒有帶……工作性質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