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幫我跑腿,而且确實幫到忙了的份上,我也不準備多跟他計較。
但事不可過三,兩次避開他試圖攬住我的肩的手後,第三次,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順勢将身體湊了過去,附在他的耳邊輕柔道:
“學長,演得過頭了,反而會起到反效果哦~”
我按着他的手腕,感到他的脈搏陡然加快,我數了一會心率,忽然對着他耳朵吹了口氣。
音石明渾身一顫,下意識就要坐起,旋即意識到他的手還被我牽着,隻能又乖乖坐穩了屁股。
我也懶得再說話,饒有興緻地把玩着這位搖滾青年的大手,指尖慢悠悠地劃過那些吉他弦磨出來的繭子,頗感興趣地彈了彈,又捏了捏。
他的脈搏還是那麼快,隻是,不知道是受哪種因素影響多些。
我自然不可能被他的噓寒問暖真的搞昏了頭,音石明對我的熱情有幾分真假,好歹還是能看出來的。
作為骨子裡向往浪漫、追逐刺激、野心勃勃的三流藝術家,他表露出來的感情當然并非全部僞裝。
一部分是我本身的外形條件勾起了他作為男性本能的征服欲,一部分是我展露的古怪能力确實讓他産生了少量的敬畏,一部分是這種虛情假意的調情讓他感到刺激有趣,還有一部分……
……是他确實是個深藏不漏、資質奇佳的抖M,而我的某些行為真的擊中了他的好球區。
這些“真實”的部分,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能占到五六成。
雖然短時間能馴化到這種程度,已經超出我想象了。我可以确定,就算我現在把辛紅辣椒還給他,音石明也不會對我出手,甚至還可能出于興趣繼續追随我,成為我的同伴。
如果是小林松子,那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但很可惜,辛紅辣椒并非丘比特那樣隻有特化的輔助能力、不可能赢得了我的柔弱替身。
随着青蛙王子解析程度加深,我越來越感受到它的可怕潛力——那時候能果斷地将他擊敗,真是太幸運了。
别說音石明并沒有真的忠誠于我,就算他比亞諾魯特更忠誠,我也會更希望将這種能力始終掌握在自己手裡。
所以,音石明隻能作為一個看得見替身的普通人,替我跑跑腿。
我本來并不對他抱有什麼期待,隻是工具人男友罷了。
可有極度拉胯、完全沒能回報我期待的小林松子做對比,就連他也看起來未來可期了。
想到這裡,我本來有些粗暴惡劣的動作變得溫柔了起來,甚至還回憶着步驟,認認真真給他做了遍手部按摩,全然不管音石明可憐的脈搏。
反正我也不想看這狗屎電影。
等到電影結束,人們三三兩兩結伴,愉快地讨論着電影的劇情,唯有我們三人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音石明走在最前面,雪青長發裡露出的耳朵紅得滴血,他腳步急促,但我牽着他的手,故意放慢速度,幾乎拽了他一個踉跄。
天哪,這家夥竟然這麼純情。
走在我身側的喬魯諾忽然開口了,語氣似乎是不通世事的好奇:
“音石前輩,你怎麼了嗎?”
“我、我……”音石明支支吾吾,人高馬大的他聲音小小的,“我急着上廁所……”
我見好就收,将手松開,體貼溫柔地說道:
“那你快去吧,學長。”
目視着音石明一路小跑地沖進洗手間,我撥了撥頭發,溫柔表情一收:
“好了,我們去解決你的住宿問題吧,喬魯諾。”
喬魯諾瞥了我一眼:“不用等他嗎?”
我張口就來:“和男友維系感情也是要張弛有度的。”——而我今日份的營業額度已經用完了。
我快步往外走去,喬魯諾突然說道:
“等一下。”
他站在娃娃機前,指着裡面的小黃鴨:
“您會抓這個嗎?”
我挑了挑眉:“這是向姐姐索要禮物嗎,弟弟?”
“不。”喬魯諾反駁道,“這是賠償的精神損失費。”
我沒有應聲,先從他口袋裡掏出了那枚碩果僅存的遊戲币。
哐當——遊戲币被投入的回聲還未完全停下,小黃鴨就已經穩穩地坐在了我的手裡,我把它遞到喬魯諾面前時,少年還未來得及掩飾眼底的驚訝,這讓過于穩重的他多了點孩子氣。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通話時的場景嗎?”
喬魯諾神色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翠眸,似乎不清楚我為什麼這麼問。
“那時候柳子與你繼父制造的背景音——那可是相當震撼我的,可我還沒向你要精神損失費呢。”我振振有詞,“所以賠償互相抵消了。”
我把小黃鴨往他懷裡一塞:
“這就是禮物,親愛的喬魯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