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Tom回來,他看到滿床血迹的那一刻心都停了。
他心裡很害怕,思維卻沒有混亂。
他以最快的速度解下抑魔力手铐,然後抱起她幻影顯形去了聖芒戈。
皮外傷對于巫師來說并不是什麼大事,有魔力加持,基本死不了。
如果魔力太弱,或者無法動用,那就完蛋了。
Tom的母親梅洛普就是不肯動用魔力,最後才死的。
所以當他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十分後悔。
當初就不應該鎖住她。
隻要溫清珠别死,什麼都好說。
他臉上的憂郁氣息更重了。
溫清珠畢竟是巫師,喝了藥,第二天就醒了。
她看着陌生的天花闆,思緒慢慢回籠。
不是她家的,不是霍格沃茨,不是Tom家的。
這裡是醫院嗎。
“precious!你怎麼樣?”Tom見她醒了,擔憂地問。
溫清珠轉了轉頭,看向Tom。
他眼睛很紅,像是沒睡好,眉頭緊蹙,眼底烏青。
明明就一天沒見,他卻滄桑了好多。
溫清珠不忍心怪他。
她輕輕搖了搖頭。
“你以後不要再自己傷害自己了,我放你走還不行嗎?”Tom眼睛裡閃過淚花,表情卻很兇狠。
“我沒有自己傷害自己,我是不小心劃到的……”
Tom垂了下眼。
不管怎樣,這種他沒有及時發現的事情不能再出現了。
“我放你走。”Tom用力地說。
溫清珠先是沒反應過來,然後又很高興。
“你要走,我跟你一起走。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溫清珠怎麼可能會同意,她氣得坐起來拽住他的衣領。
“你走得了嗎?馬爾福、萊斯特蘭奇、羅齊爾他們會讓你走嗎?他們還指望着你給他們帶來利益,會輕易讓你離開嗎?”溫清珠很少這麼說話。
“他們攔不住我!”
“你要利用他們,必然要受他們掣肘。”
“我足夠強大就不會被人控制。”
“你現在有這個能力嗎?”
Tom安靜下來。
溫清珠也冷靜下來,她把抓皺的衣領仔細為Tom撫平,苦口婆心地勸道:“别犯傻Tom,你在英國肯定會有所作為,比跟着我走要好得多。你不是要成為魔法部長嗎?别忘了這個理想啊。”
“Tom……就當這是一場夢,忘了我吧。”
溫清珠猜到了是羅齊爾添油加醋她的話,她明白,不止是羅齊爾,整個為Tom投入過的人都不會讓Tom離開。
那她就順水推舟,坐實這句話吧。
Tom看着她,一顆淚珠滾落。
溫清珠心疼地為他拂去。
“沒事的Tom,有緣會再見的。”
Tom扣住她的手,“那你還會愛我嗎?”
溫清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愛的話,她不希望Tom因為這件事一直想着她,Tom這樣優秀的人應該朝前看。
但是要說不愛,溫清珠又不想說違心的話。
Tom心裡似乎有了答案,他沒說話,隻是從口袋裡拿出那枚琺琅戒指,套在了溫清珠左手的中指上。
“你一戴上,就摘不下來了。無論你還愛不愛我,這枚戒指都會跟着你一輩子。你永遠都有一個未婚夫。”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困住”。
“未婚夫”三個字說得讓溫清珠想哭。
是沒有結婚的丈夫,還是不能結婚的丈夫。
她抱住Tom,默默流眼淚。
回了家,Tom收拾房間。
小玫瑰被溫清珠無意間打碎,過了一天已經死了,從白色變成了紅褐色。
去中國的輪船要等到下個月。
溫清珠這段時間就住在Tom家裡養傷。
其實溫清珠早就好了,隻是Tom放心不下,逼着她喝補藥。
那藥苦的要命,還辣辣的,口感又粘稠。
有時候她喝不下去了,Tom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Tom很珍惜最後一個月的時光,幾乎一直和溫清珠在一起。
那一個月,過得很甜蜜。
不是夫妻,勝似夫妻。
似乎是為了不留遺憾,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他們用一個月的時間來接受離開。
所以當溫清珠真要回去的時候,Tom平靜多了。
溫清珠再次來到了港口。
這次,Tom沒有攔住她。
Tom習慣等她先走,見過無數次她的背影。
但這次他卻感覺無比悲傷,因為見過這次的背影,可能不會像以前那樣再有重逢。
海風吹起Tom烏黑的頭發。
伴随着輪船起航的号角,他的珍珠也漸漸遠行了。
海上升起了一團薄霧,讓溫清珠的身影更模糊了。
大雁和蛇王的相遇本來就是偶然。
偏偏那場偶然就讓雙方都銘記在心。
大雁帶着大西洋的水汽回了東方,卻讓蛇王下了半生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