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布置好屏蔽設備,兩人悄悄潛入,在桌子的夾層裡找到了那份文件夾,裡面的内容是患者的醫療檔案,記錄在這裡面的患者有一個共性,全都死了——檔案詳細記錄了從入院到死亡的全過程。
考慮到這家診所真正的主業,這些記錄不僅是應對警方的供詞,也是假死的托詞。
在這一衆記錄中,維妮莎作為唯一一個活着離開手術台卻又真的死了的人顯得格外刺眼。
又尋找了一翻,确認這間辦公室沒有其他線索了,迪克和布魯斯轉移到麻醉醫生辦公室。
由于布魯斯白天沒能看到裡面的情形,這間辦公室也沒有獨立的隐藏空間,這時候神谕資料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
根據資料上分析的個人習慣,他們很快找到了被隐藏在雜亂文件中的記錄,一份維妮莎的手術記錄,時間地點和用藥量都很清楚,同樣和其他“死者”列在一起放入了同一個檔案夾。
之後他們又檢查了其餘醫生和護士的辦公室、休息區,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最後,他們來到了會計部,如果說要有什麼非同尋常的東西,不在财務的保險櫃就在老闆的保險櫃裡。
果然,經過掃描,這間辦公室有一道暗門,夜翼破解了門上的信号器,兩人終于進入了這個組織的核心部分。
要說這裡面藏了什麼,也無非就是可以坐實他們非法活動的證據,證明除了假死一條龍服務外,他們還提供整容僞造新身份等配套服務。
不過是這些材料裡全是賬目往來,患者的個人信息還在别處,也就是說還無法确定維妮莎在這家診所進行的究竟是普通的醫療服務,還是非法的僞造服務。
但無論如何,這都無法解釋霍爾為什麼要在維妮莎死後來到這裡,還在這裡被殺害。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霍爾認為維妮莎的死和診所有關,而診所确實有貓膩,才将霍爾滅口。
“你在想什麼?”夜翼注意到布魯斯慢下來的步伐。
“我在想……你覺得維妮莎來這裡是為了僞造死亡嗎?”
“你有别的想法?”夜翼停下來,開始分析目前的線索,“霍爾想要逃出哥譚,如果不是假死或者整容的話,在這個關口我想不到送維妮莎做手術有任何必要。”
“确實,大敵當前,整容的話短時間内也恢複不了,隻有假死是最合理的。”
這個邏輯确實非常順暢,但是布魯斯總是感覺有哪裡非常突兀。
“假死……”布魯斯喃喃着,想起來那本記錄着死在手術台上的患者記錄,維妮莎是唯一的例外……
布魯斯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如果維妮莎沒有遭遇意外的話,别人要怎麼知道她死在了手術台上呢?”
“當然是醫院的手術記錄……”夜翼猛然反應過來了。
布魯斯緊緊鎖定了那個異常,“所以按照常理來說,診所的記錄裡維妮莎應該是死在手術台上才對,這樣才能在霍爾因為女兒失蹤而報警後提供死亡證明。但是,診所裡的記錄确實維妮莎正常結束手術,除非,他們早就知道維妮莎會死在外面。”
“合理的推斷……除非維妮莎來這裡不是為了假死。”
布魯斯這次非常果斷的否認了這個想法,“不,首先就像你說的,維妮莎做手術的時機不對。其次,如果維妮莎的手術沒有貓膩,怎麼會事先準備好她的手術記錄備查?”
“唯一的可能是,他們早就知道維妮莎會遭遇意外。”夜翼點點頭,“甚至,他們可能就是意外的制造者?”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診所為什麼沒有按照約定僞造死亡,霍爾為什麼會想到維妮莎的死和這家診所有關?”
布魯斯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整個事件在眼前鋪開了一張大網,各個線索經過整合彙聚在了幾個關鍵點上。
夜翼猜測道,“對于霍爾來說,維妮莎生前唯一的異常就是參與這個手術?”
布魯斯搖了搖頭,“如果我是霍爾,我會第一時間懷疑這兩個不專業的保镖,其次就是隐藏在暗處的VAT。”
“VAT?”夜翼詫異地問道。
“你們不知道?”布魯斯也很意外,“唔……這也是我們自己的推測,還沒有發現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是我感覺這個VAT社群很可疑,維妮莎是裡面的活躍成員。”
“居然是這樣嗎……”夜翼有一瞬間的走神,但很快提出來另一個問題,“暫且不提霍爾是怎麼發現的,如果診所确實是害死維妮莎的組織,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更想知道的是,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布魯斯若有所思,“是機關陷阱,還是催眠?或者都不是……”
夜翼看他的樣子就猜到布魯斯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有想法了?”
他回憶着維妮莎手術後的反常,突然改變的習慣,不完整的屍體……
“我覺得……維妮莎可能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裡。”布魯斯看着手術室的方向緩緩開口。
夜翼順着布魯斯的視線看去,隻有空白的牆壁,“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離開,那她在哪?”
“我是指,她沒能活着和我們一起離開,”布魯斯眼神哀切地看着夜翼,“我居然完全沒有想過,那個從手術室裡出來的人,根本就不是維妮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