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舀出來一小碗,用勺子沾了點嘗嘗,“唔,味道不錯,感覺在哪吃過,是哪裡的配方?”
“不知道,我隻負責吃。”
“哈哈哈,多好啊,我也想。”迪克輕松地笑着,把果醬遞給來拿披薩的布魯斯,轉身繼續煎肉排。
布魯斯已經吃了兩個煎蛋,壓下去泛起的胃酸,現在清爽很多,擺好餐盤還有功夫掏出兩塊餐墊裝飾一下。
肉排還要一會,布魯斯又去把披薩切好,從冰箱裡掏出點存貨,洗洗切切做了個蔬菜沙拉,這時候迪克那邊也差不多了。
坐下來的時候兩人都下意識舒了一口氣,果然不管是什麼人做一頓飯都會覺得累,但這也是布魯斯這幾天以來吃的最松弛的一頓飯。
他們放松的閑聊,話題不再局限于案子,從天南聊到海北,即使觀點不合也不影響。因為待會還要做正事,所以他們隻喝了點汽水,清爽的氣泡在舌尖炸開,複雜的感受絕不可能是夢,但是布魯斯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點不真實。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兩人快速收拾完就直奔警局去了。
在車上,布魯斯再次提出了那個疑問,“你真是警察?帶個人去警局都要等晚上?”
“哈哈哈哈,我絕對是警察,”迪克看着不解的布魯斯愉快地說道,“隻不過我不是哥譚的警察而已。”
“……哈?”布魯斯不是很能理解這個操作,“那你是自己大老遠跑來哥譚的?是哥譚有什麼大事?”
“可以說是大事吧……”迪克情緒突然低了不少,“不過對我來說更是私事……不,我是為了家事回來的。”
布魯斯沒想到居然無意間刺痛了迪克的傷疤,之前他完全沒見過迪克這樣低落的一面,“我很抱歉……”
“沒事,”迪克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和你無關,我的……家庭關系,比較複雜,有些結果是早已能預料的,隻不過沒想到當一切真正發生的時候,我還是接受不了。”
迪克沒有否認和哥譚的事有關,從迪克的人際關系他的态度來看,難道是有義警在戰鬥中犧牲了?
布魯斯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迪克的家人是在與邪惡的鬥争中死去了,那最好的安慰就是和他并肩作戰。
之後的路程中,他們又交流了一些案件的細節,迪克趁機給他打預防針,“維妮莎的屍體狀态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之前迪克就提到過,維妮莎的屍體腐壞的非常快,所以布魯斯對屍體的慘狀和可能會有的強烈氣味做足了心裡建設,但沒想到,到了現場最讓他無法接受的确不是這這些。
迪克一邊把屍體從冷櫃中抽出,一邊給他說明,“在發現不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把屍體重新冷凍起來了,整體的情況得以控制,就是不太完整……”
不完整是非常委婉的說法,布魯斯可能會說屍體比較“破碎”,但從根本上,這已經很難稱為屍體。
碎屍這種聳人聽聞的詞彙通過影視傳播之後好像也沒那麼吓人,但是當你親眼看到你認識的、活生生的人,變成了無法辨認的屍塊時,惡心是布魯斯的本能反應,一部分因為眼前的慘狀,一部分是因為這扭曲的世界令人作嘔。
緩了好一會,布魯斯才能冷靜的審視這具屍體。
整具屍體由法醫拼湊而成,每一塊的體積不小,斷裂面也不平整,這可能就是為什麼警方認定是被礁石撞碎的,而且這具還不完整,除了左手手掌還連在手臂上,其餘的四肢都有缺損,而且最重要的,從肩膀往上,整個頭頸部都沒有找到。
專業的分析還要迪克動手,布魯斯在一旁從自己的視角觀察着,看着迪克把屍體翻過來,才發現背面的情況更加慘不忍睹。
迪克指着幾乎鋪滿整個背面的窟窿解釋道,“背後很多撞擊傷,傷口中發現了海藻和沙粒,這也是礁石撞擊的佐證之一。”
屍體狀況極大幹擾了屍檢結果,完全沒有有效的推測方向。從之前迪克通過義警的設備做的檢驗來看,和警方結果一樣,沒有發現麻醉劑成分。維妮莎手術中用的是局部麻醉,正常情況下也不會進入血液循環,看來就算那個麻醉師确實動了手腳,也不是在麻藥的用量上。
此外,警方無法檢測的其他化學物質在義警的追蹤後也有了答案,全都是來自排污口上遊工廠排放的工業廢水。
至此,所有的檢查都無法給出明确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