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哪了？布魯斯看着眼前在冬日中更顯蕭瑟的花園不明所以。這是位于教堂後方的花園，教堂荒廢後這裡自然也無人維護，還留存着某次毒藤女肆虐後留下的斷壁殘垣，如今殘枝敗葉荒蕪一片，露出光裸的土地和花園一角的孤井。

——親愛的，你真的完全不用腦子的嗎？

——赫特灌輸的記憶中有一部分屬于這個教堂曾經的信徒，你看見了這些記憶，卻隻是看着。

我……

布魯斯沉默了，這麼說有點矯情，但他确實覺得窺伺那些記憶就是在侵犯他們對隐私，他有意忽略這些記憶的存在，忽略自己早已完整體驗過一遍的事實，用自欺欺人的善意封住了他們最後提供幫助的可能。

——那倒也不至于啦，這個狂信徒肢解了五個人，他可一點不想提供幫助。

……算了，布魯斯閉上眼，審視被塞進腦子裡紛雜的記憶，最後在一片血色中找到了這個教堂，他緩緩走到井口旁，這下面就是他肢解五名受害者的地方，也是這個教堂被廢棄的原因——不是因為兇殺案，而是這下面的“地下室”。

布魯斯順着井壁往下爬，日光在井底微弱的如同螢火，布魯斯掏出手機打亮井底，順着逼仄的甬道走了一段路，就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地下溶洞，這才是教堂被廢棄的原因，随着殺人案被偵破，這個地下溶洞才被發現，巨大的空洞不足以支撐地上的建築，随時有塌陷的風險。

手機的光亮在真正的黑暗中微不足道，僅僅能照亮腳底半米的距離，行在在黑暗中有種随時會撞牆的危機感，但劇記憶中的畫面，這裡的大小比地面上的教堂還大點，也沒什麼險要地勢，就是一個天然的地下防空洞。

在完全失去視野的情況下，布魯斯的聽力變得敏感，他好像确實聽到了什麼，微弱的風聲，但非常的密集，就像是振翅的聲音——

下一瞬，鋪天蓋地的蝙蝠淹沒了布魯斯，他慌忙蹲下，護住頭臉，這些蝙蝠沒法穿透冬天的厚外套，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很快，布魯斯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蝙蝠群過去後，還不等他站起來，脖子上突然感到刺痛。

——你倒下的也太快了吧。

——說了要集中注意力。

我靠你們兩個坑貨……

沒能罵完最後一句，布魯斯失去了意識。

……

克拉克在布魯斯離開後視線一直跟着他，剛剛布魯斯突然的反應像是發現了什麼，但是克拉克很确定那時候什麼都沒發生，而緊接着布魯斯就目标明确的開始行動，就像接收到了指令一樣。

但是很快含鉛的老式建築阻擋了他的視線，克拉克再次掃描了眼前的人群，确定他們沒有人生安全的威脅，轉身跟上了布魯斯。

在布魯斯在井邊站了一會，突然跳下去的時候，克拉克吓了一跳，差點就飛過去了。但很快布魯斯抓住了井壁，他這才放下心來。

布魯斯找到的這個位置讓他非常驚訝，在會場内克拉克就聽到一種奇怪的聲波，他猜測真正在發揮作用的恐怕不是台上的人，而是從地下傳來的無形的聲波，但是布魯斯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他也不太能确定。當時隔着地面他沒有找到聲波的源頭，但是在布魯斯面前的這口井裡，克拉克發現聲波變強了，這裡恐怕是通往源頭的入口。

這個環境他跟上去一定會被發現，克拉克隻好時刻聽着，接着在混亂但稱得上熟悉的振翅聲中，克拉克失去了布魯斯的心跳聲，再次平靜下來時，他隻聽到了一聲悶哼，與此同時，一直萦繞在耳邊的聲波也停下了。

該死！克拉克沖到地下，在黑暗中掃描了布魯斯全身，還好，隻是普通的藥物。同時他發現了為什麼自己沒能提前發現危險——一隻蝙蝠停在布魯斯的肩膀上，身下綁着一個注射器。

嗯？

克拉克感覺哥譚總是在挑戰自己的想象力，他走向布魯斯，假裝沒有發現身後蓄勢待發的蝙蝠，然後非常自然地捂着脖子接住針管，倒在了布魯斯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