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系統後布魯斯首先看到了一個文件夾，命名為“蝙蝠邪教”，裡面羅列了義警已找到的所有資料，不用布魯斯自己研究，義警已經做好了标注，紅羅賓在最後給出了結論：受害者無明顯關聯，集會地點散狀分布無明顯規律，暫未發現危害行為，幕後操縱者未知，保持密切關注，毋打草驚蛇。

文件裡還附了一張地圖，是義警們目前發現的所有集會地點，散落在哥譚各個方向，包括克拉克找到的那個。

看來上次事件後義警很快采取了行動，通過後文附的一份超長報告來看，義警以前也曾發現過這個邪教，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犯罪事件，也就不了了之。經過調查，超人救出的那批人也并不是被關押，而是會和其他人一樣在清晨回家，沒有失蹤人員，也就沒有引起關注。直到上次他們意外闖入，才發現這是起“催眠”事件。

從種種資料來看蝙蝠邪教都沒有明顯的危害行為，也就是說他們對這個組織過于未知，連敵人的目的是什麼都還不清楚，背後之人的蹤迹也找不到。

随着夜晚的臨近，情報收集告一段落，布魯斯開始為今晚做好準備。上次事出突然，毫無征兆就被羅恩趕到了現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說起來，羅恩是怎麼知道這個組織有問題的，或者說，他知道是這種程度的有問題嗎？他找上維妮莎的時候也沒想到之後會牽涉那麼深，又一個巧合？

暫且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反正問了羅恩也什麼都不會說，布魯斯收拾好蝙蝠小道具，藏了幾個小刀片，提前了半小時到達。

克拉克到的時候就看見布魯斯盤腿坐在人家房頂上，耳朵裡還插着耳機，和屋内的聲音形成二重奏。

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克拉克對布魯斯的感受更加複雜了。首先是羅恩大喊超人把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知道自己沒有讓布魯斯消失的想法，但是當熟悉的人回來時，他也不免高興起來，或許有一兩秒他想過這是最正常的發展，某個反派把布魯斯的靈魂抽離，然後他自己找到了回來的路，這才是蝙蝠俠會做的事。但……好吧，布魯斯身上有太多他不了解的部分，即使是他以為自己熟悉的那個也是一樣。

然後這就涉及到了另一邊，布魯斯的孩子們也氣的不輕，他們都把布魯斯召喚出的蝙蝠俠歸為人造蝙蝠意識，不敢相信克拉克居然會相信一個假貨，這就讓他非常受傷，他的心告訴他那就是布魯斯，他現在也這麼認為，即使在他被布魯斯攻擊之後，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無論怎樣，在有确鑿證據前，他不會幫助他們消除所謂祖爾恩阿人格。

也許最好的情況是，他們誰也不需要消失，布魯斯可以保留自己的人格，他的布魯斯也能以别的方式回來。

之後一切按計劃進行，他們攔住了拿上長袍要出門的兩人，卻沒法把他們喚醒，然後布魯斯就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電擊器，兩人終于清醒過來。

安撫好兩人情緒之後，克拉克和布魯斯拿上長袍沿着昨夜的路線走，路上布魯斯忍不住嘲諷他，“我還以為你的計劃會更細節一點呢，你不會就隻是打算在他們耳邊輕輕喊‘該起床了’吧？”

“……當然不是，我本來打算把他們綁起來，”接收到布魯斯挑釁的目光，克拉克申辯道，“我隻是個記者！我怎麼買得到這種東西，也許用胡椒粉噴一下也是一樣的效果呢。”

“哼，路過的好心記者克拉克先生，我猜不是每個大都會人都像你一樣熱心吧。”

“我是調查記者，總要比普通人更深入才能對得起我的職業，反而是你，作為哥譚人，你的熱心有點過多了。”

布魯斯輕笑起來，“我怎麼能拒絕一位正直的記者追尋真相的邀約呢？我隻是個還有良知的人。”

“你比那好得多，”克拉克搖搖頭，“逃避危險是人的天性，但是你沖着它去了，就像之前為了一個隻是短暫相處的女孩。”

“不是短暫相處的女孩……那是我的責任，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她，但我因為自己的私事分心了，沒能發現不對……哈，這說明你說得對，我們确實隻是短暫相處，她被人頂替和我們生活了一周我都完全沒發覺。”

“不，你可能不知道，泥臉連羅賓，甚至蝙蝠俠也能騙過去，你沒認出來很正常。”

而且誰說熟悉就能分辨呢，如果有那麼容易克拉克也不會陷入糾結了。不過關于維妮莎他也沒法說太多，如果是真正的布魯斯在這裡，恐怕隻會更自責，維妮莎被選中的原因在他看來非常直接，也非常簡單——幸福的孩子目睹父母的死亡，從恐懼自責轉變為決定付出自己，保護這座城市，這種心理變化才是赫特想要收集的素材。但這個孩子之所以會走向保護者的道路，走上死亡的道路，是因為蝙蝠俠激勵了她，布魯斯如果知道了維妮莎的結局，恐怕隻會在自責之餘加厚自己的殼，越發得遠離所有人。

聊天過程中，兩人也逐漸靠近了集會地點，雖說是住宅區，但位置很偏僻，附近有一個很大的綠地花園，本來是作為别墅群的配套景觀規劃的，但這個野心勃勃的計劃成了毒藤女在這行動的原因，巨大的植物毀壞房屋後留下一片狼藉，地産商無力繼續在建的二期樓盤，選擇了在哥譚最常見的做法，直接卷款逃跑。

這個記憶的主人是一個用了大半積蓄買了一期住宅，決定用來養老的退休工程師，地産商消失後沒人承擔重建的責任，政府的賠償也隻是杯水車薪，他的儲蓄和投資其實足夠支撐他重新開始，但是美夢的崩塌擊垮了他的理智，他在一個晚上點燃了草地，燒死了正在露營的16人。

在記憶中找到這一段的時候，另一個畫面突然出現在布魯斯腦海，她和朋友在星空下拍照，然後突然被席卷而來的熱浪包裹……她逃出來了，但是重度燒傷，大面積毀容，寄來的賬單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正義…由…親手……”

記憶中出現模糊的話語，布魯斯無法分辨眼前的人，但是他很肯定這就是赫特，于此同時她在咆哮，蓋過了其他所有聲音，她的意志占據了主導，身體向前邁步，舉起手中的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