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哥用身體隔開兩人,防止他們再次幹架。并拿回櫃台上的蚌珠,拒絕了小白的審美。
“衣裳是猴妹穿的,要以她的喜好為主。”猴哥說完敖烈,又轉身對着妹妹講理:“不喜歡可以商量,不能先動手打人。拳頭是對着敵人,不是向着自己同伴的。”
敖烈見大師兄的語氣重,以為他真生氣了,立即休戰求情道:“大師兄你别兇猴妹,她跟我鬧着玩呢,下手有分寸,一點都不痛。”
“衣裳是她穿的,她不喜歡在衣裳上縫蚌珠就不縫了,按她說的來!”
-他好歹先活過一世,怎能欺負一個小孩子呢?
龍嶼擡頭看了敖烈一眼,很想反駁“你才是小孩子”,但看在對方替自己說情的份上,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敖烈不是壞人,她一直都知道。
她還知道對方跟她動手的時候,都收着法力沒有完全動真格。
但不妨礙他有時真的很欠扁。
裁縫鋪裡的人看着一場‘大戰’就這麼被猴兒出面化解,紛紛拍掌稱奇。
雖然他們沒聽懂猴兒在說什麼。
最終,兄妹倆都穿了一身臨時改好的普通成衣出來。
在好心女工的裝扮下,進門還是一派野人風的龍嶼搖身一變,成了粉雕玉琢的乖寶寶。
敖烈先是大贊猴妹越來越有人樣,緊接着又說她穿的太樸素,不夠霸氣華貴。
龍嶼不知道自己穿得那麼霸氣要幹什麼。
“大師兄你覺得呢?”敖烈扭頭征求大師兄的意見,卻見大師兄皺起眉頭,立刻找到了底氣,跟龍嶼說:“你看,大師兄也覺得你穿的太素了!”
小猴哥擡眼,朝猴妹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敖烈的觀點。
他隻是感覺和人族相像的妹妹有些陌生。
他一直都把妹妹當猴養。
可上岸後,卻看見了許多跟妹妹一樣,隻有腦袋生發,四肢光溜的孩童。就連他們的手指腳趾,都長得極其相似。
但猴妹是他看着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想到這點,小猴哥的心神又定了定,牽起龍嶼的手說:“你還沒吃飽吧,去方才的酒館繼續!”
敖烈也沒填飽肚子,想起樓裡的酒香,二話不說,牽住龍嶼的另一隻手,拉着就往外跑。
改頭換面的三小隻順利邁入酒樓的門檻。
猴哥和龍嶼不認字,敖烈就負責點菜。
他掏出鼓囊囊的錢袋放桌上,跟小二要了店裡的所有招牌菜,另外還要了一壺好酒。
小二龇着牙花招待他們,聽見要酒的時候還往酒館外望了望,以為酒水是給大人點的,沒想太多。
一聲“好勒,客官請稍等。”,麻溜地給三位小客官倒上茶水,随後快步去後廚提交菜單。
三小隻裡,個頭最高的小猴哥也才一米出頭,并不适配大人的酒桌闆凳。
但這可難不倒他們。
隻需四肢并用,就坐在了有束腰馬蹄足的八仙桌前。
龍嶼坐在敖烈對面,兩人都與猴哥相鄰。
三雙小腿懸空在桌下晃呀晃。
濃眉下閃着大眼睛,好奇地轉量周圍。
小猴哥也拿起了茶碗研究,這可比水簾洞裡的石碗輕便多了。
很快,小二就上了一盤熟肉片。
龍嶼聞到香味,忙從筷筒裡抽出三雙筷子,分發給猴哥和敖烈。然後從闆凳上站起,撐着桌子彎身給猴哥夾菜。
人小胳膊短,隻能先這麼粗俗。
而正準備教他們如何使用筷子的敖烈……裂開了。
-她怎麼什麼都會?石頭精真能聰明到這個地步嗎?看一眼就知道如何使用筷子,還用得這般熟練?
别跟他大師兄比。
他大師兄可不是普通的石頭。
就算拿大師兄跟她比吧。
大師兄也沒有生來就會用筷子啊!
-她絕對不是花果山土生土長的妖怪,她到底是誰?
龍嶼剛把肉送進嘴裡,就聽見了敖烈的心聲,頓時:“……”
大意了,這家夥真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使勁聰明。
敖烈再次對龍嶼的身份起疑,裝得一臉驚訝的樣子,看着龍嶼說:“咦?猴妹,你怎麼會用人間的筷子?還用得這般熟練?”
龍嶼笑了,不直接問,選擇跟她演了是吧:)
她無辜地動動手指,展示筷子的靈活度說:“我也不知道呀,拿到就會用了,可能我生而知之吧?”
敖烈:???
-狗屁生而知之!小豬崽子你是真敢說啊!
他用眼神傳達“你有問題”,後者視而不見,手把手教猴哥如何使用筷子。
僅需一次示範和實操,猴哥就出師了。
龍嶼佩服地給猴哥豎了個大拇指,她是沾了前世的光。猴哥是真的耳聰目明,腦筋快,學啥都能舉一反三。
“看見沒?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都聰明!”龍嶼下巴微擡,眼神得意。
敖烈呵呵一笑,心想:信你個鬼!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暗示會一直盯着龍嶼。
龍嶼輕哼,全然不怕。
入夜。
趁着猴哥在房裡洗漱。
敖烈拉着龍嶼躲起來密談。
“你别藏了,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你實話實說,我不會害你。”
龍嶼抱臂拒絕,心想:這個秘密連我哥都沒說,怎麼可能告訴你?
敖烈氣急敗壞地捏住她的小肉臉威脅:“你知不知道你吃裡扒外會害了大師兄的?”
“這樣吧,他們許諾給你多少好處,我都給你翻十倍!怎麼樣?”
龍嶼用手肘搗他胳肢窩,救回自己的臉頰肉道:“就你那點寶石金币,除了在凡間流通,還能在别的地方換點啥呀?”
真相了。
敖烈氣得跳腳:“所以你承認你是别人的棋子了?是哪邊安插過來的?佛界?妖界?神界??大師兄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可以算計他?你有沒有心的?”
龍嶼神情平靜,和激動的敖烈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也沒想把敖烈氣死,開始編造道:“什麼佛界妖界啊?我都不知道你在講什麼,我知道這些是因為我看到過預言。”
預言?
他咋那麼不信呢?
“你看見了什麼?”敖烈盯着她問。
“唔,我看見哥哥自己出海流浪,拜師學到了厲害的法術。然後回花果山沒多久就被勾魂了,接着他搶了一本簿子劃了幾頁……”
随着龍嶼的描述,敖烈從審視到正視。
“你撒謊。”他想掐龍嶼的脖頸,覺得不太合适,改揪住她的衣領道:“你到底是誰?快說!”
龍嶼眨了眨眼,滿臉的純真,心态穩如老狗:“我是小石頭啊,是我哥養大的小石頭!”
敖烈:“你發誓!”
龍嶼:“我發誓,如果我是你說的棋子,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敖烈:“……倒也不用這麼狠。”
他放開她的衣領,蹲下來惆怅道:“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小石頭呢。”
“我本來就是真的小石頭。”龍嶼跟着蹲下來,戳戳他的肩膀說:“我把我能看見未來的秘密都告訴你了,現在輪到你說了。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提前一千年來找我哥?你是不是重生了?”
-你知道的倒是多!
敖烈橫了她一眼,對上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洩氣道:“既然你能看見未來,還不明白我為什麼來找大師兄嗎?”
龍嶼:?
“雖然取經的過程是很辛苦,但最後大家不是都得償所願,修成正果了嗎?”
“你看見的未來是什麼鬼東西?”
-你管斷頭滅魂叫修成正果?
龍嶼瞪大眼睛。
拒絕敖烈說的斷頭滅魂是她哥!
兩人都覺得對方有問題,開始比對事件走向,發現有出入的地方可太多了。
龍嶼為了自保,隐瞞了一部分事實。
敖烈因為不完全信任對方,說話也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