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哇的一聲就哭了。整個黎氏一族全部都抛棄她,如今隻剩下大黃陪伴在她身邊。小孩不明白,為什麼連大黃都要離開,越想越傷心,哭的也越大聲。
宿星剛開始還好聲好氣的和黎臻講道理,但過了一會被黎臻哭的腦袋嗡嗡,索性捂着耳朵,讓小孩自己哭去。
一擡頭,宿星發現不太對。
咦,大黃呢?怎麼原地隻剩下一根繩子了?
“小孩你别哭了,你看見大黃去哪了嗎?”
“……沒……沒看見。”黎臻擦了把眼淚,有些迷茫,“它剛剛還在的。”
宿星急了:“怎麼跑了,完蛋,若是出事可就遭了。”
“走,我們趕緊去告訴鎮長,讓他組織人手快點把大黃找到。”
宿星一臉緊張,黎臻也跟着着急起來,牽着宿星的衣角跟着一起跑。
跑着跑着,宿星餘光瞥見小孩在掏什麼東西。
隻見小孩白嫩的手心裡出現一塊包好的糖糕,她跑的小臉通紅,說話也斷斷續續:“……給你……留的。”
明明倆人方才還在吵架,小孩氣的直哭。這麼一會,小孩就不生氣了。
宿星不免對黎臻又憐愛幾分,索性慢下步子,接過糖糕分成兩份,倆人一人一半。
眼看着快到了,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宿星吃東西比較快,黎臻還在慢條斯理的小口吃着。
宿星說道:“小孩,你說會不會是大黃聽懂我們說話了?”
都說狗有靈性,會不會聽懂要将它送走,所以自己跑了?
“能聽懂。”黎臻認真的點頭:“以前我沒意思的時候就會去找大黃說話,大黃很聰明的,當然可以聽懂啦。”
宿星汗毛直立:“能聽懂人話更恐怖。”
倆人到的時候鎮長不在,宿星與鎮長兒子說明情況後,他還不以為意。
“你是不是看錯了?”
“沒看錯,是真的,而且大黃現在跑了,我認為最好快點把狗抓住。”
那時候宿星從迷霧林裡出來,告訴鎮長兒子有吃人的藤蔓,他不信。這次,鎮長兒子其實也不信,但藤蔓是真的,他不信也得信。
本着甯可信其有的原則,鎮長兒子匆忙去找老爹,鎮長回來後又詢問一番。
宿星全都說了,但是他猶豫一番後沒說趙秀才的事情。
宿星想的是,要送走大黃狗黎臻都這麼難過,那趙老太呢?她就這一個兒子,豈不是要傷心死?
可是不說,又有危險。
小少年猶豫的功夫,就聽一道聲音斜插進來:“鎮長,趙秀才恐怕也有相同症狀。”
“什麼?此話當真?”
宿星回頭,來着竟然是牧野。
牧野從小養在牧氏一族,在地動發生後目睹邪祟出沒的慘狀,他毫不留情的說出實情,鎮長當即派兩撥人,一撥人去找狗,他則是親自帶人去趙家。
一行人來勢洶洶,趙老太當即激烈反對了,“你們做什麼?鎮長啊,你快攔着他們啊,這是要幹什麼啊?”
“哎呦,要我老命啊,你們莫不是強盜?”
趙老太的反對沒用,何況她現在看起來虛弱極了,都不用人推便跌倒在地,牧野上前扶起她,解釋道:“就是來看看趙秀才。”
衆人已經湧入院裡,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伸腦袋湊在圍牆邊。
趙老太聞言面色一變,更為激烈的喊道:“他身體不好不見人,你們走,你們走!”
趙老太情緒明顯來的太過莫名,鎮長叫兩個孔武有力的婦人按住趙老太,而後一行人朝着主屋去了。
各家各戶基本都是一個堂屋,東西各兩間住人的房間,衆人走到門口就都不敢動了,還是鎮長頂着顫巍巍的肥肚子,第一個走了進去。
院子裡被制鉗的趙老太哭天喊地,衆人也隻當聽不見。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沒有一絲風,但趙家西屋門窗都緊閉,處處透着詭異。
鎮長手裡拿着神婆給的平安符,咽了咽口水,遲遲不敢上前。
“鎮長,我來。”
牧野首當其沖,走到門口後深吸一口氣,猛的把房門打開。
堂屋裡所有人齊齊後退一步,好像裡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明明是大白天,但室内似乎擋了簾子,昏暗的什麼都看不清。而且站在門口,能感受到裡面似乎陰風陣陣。
鎮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覺得開門之後,周遭的氣溫驟降,陰冷的叫人想上茅房。
牧野先一步走了進去,片刻後,他面色奇怪的走了出來,道:“進來吧,沒有危險。”
衆人都不動,齊刷刷的看向鎮長。
鎮長尬笑兩聲,隻得先踏出一步。
進到室内之後,終于明白為何覺得陰冷了。
隻見屋裡各處都擺放着水盆,一盆盆水散發着涼意,而角落的床榻上,趙秀才裸着被五花大綁。
後頭跟着的黎臻也想進來湊熱鬧,宿星一把拉住小孩,在看見室内景象後,及時捂住黎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