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的豆漿整體偏米白色,入眼絲滑瞧不見丁點兒雜質,搖晃的時候輕盈不挂璧。碗上漂浮着熱氣,滿是香濃的大豆清香。
蕭雨歇豪飲一大口,沒加糖調味的豆漿不似記憶中寡淡,細膩地輕滑過舌尖留下醇厚的香甜。
一碗下肚,他整個人都由裡到外的熱乎起來。
蕭雨歇滿足地用餐巾紙擦幹嘴邊的豆漿漬,重新戴好口罩、手套,他一鼓作氣地把儲藏櫃裡的包子生坯擡到了外帶窗口處。
打開剩下兩處外帶窗口的卷簾門,蕭雨歇依次把廚具打開火。
曆經四十分鐘的準備時間,日日紅早餐鋪終于在五點十一分重新開始了營業。
蕭雨歇忙裡忙外的,穿梭在熱氣和香氣之間。
又把後廚盛滿豆漿的大桶推到外帶窗口處。桶内熬煮好的豆漿蕭雨歇沒有經過整體的二次調味。
但考慮到口味不一,他自己喝起來,那豆漿雖是香濃爽滑透着絲絲豆甜,可他怕口味重的人覺得這味道不過瘾。
于是蕭雨歇又額外往小料台上放了一大盆綿軟的白砂糖,同小料和涼菜一樣由食客自取。
加了糖的豆漿蕭雨歇也給自己盛了一小碗,甜豆漿會在豆漿原有的基礎上,賦予豆漿更多的甜味。豆香和糖分會充沛交織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讓其入口的每一口都滿是清甜柔和順滑。
說到甜豆漿,蕭雨歇腦子裡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在網上刷到過的鹹豆漿。
和想象中加鹽讓豆漿變鹹的做法不同,鹹豆漿類似于紫菜蛋花湯的步驟。
先是在碗底鋪上蔥花,紫菜,榨菜,再加入撕碎的油條覆蓋,後傾倒入滾燙的豆漿沖泡。
主打一個讓油條吸飽豆漿,讓豆漿吸飽紫菜榨菜的鹹香。
若是覺得味道不夠,還可像吃豆腐腦一樣往上倒些辣油。
網上的教程下,雖不少人都指責鹹豆漿是豆漿界的異教徒。但作為雜食人,蕭雨歇覺得什麼甜的鹹的那都是他的。
所以他還挺想嘗試一次的,要不然明天他增加油條作為新餐品試試?
蕭雨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就這麼辦。
同昨日略顯蕭條的生意相比,今早上蕭雨歇店内蒸汽剛上,遠處的街口就有人急匆匆直奔而來。
“老闆,給我來兩個海菜燙面包。”
說話的是昨天光顧店鋪的一位客人,青年身上罩着一件貼身雨衣,眼前框着頂厚重的黑框眼睛,涼風一吹上邊細細密密地布着雨絲。
青年聲音疲憊,眼神渙散,滿面油光,活人微死,一看就是被工作狠狠操練了一整夜。
“再給我...給我......”青年一頓,驚喜的聲音都透着股有氣無力,他道:“店裡增加新餐品了呀!”
徐恺是附近小區的租戶,昨早下班路過日日紅早餐鋪,被包香所吸引。
要下單時老闆說包子貴,當時他還不以為意,再貴能有多貴?
拜托,現在是月初,他剛發工資不久,手頭正是寬裕的時候!
就連公司外邊賣的純澱粉腸,他都不屑為了省錢五塊錢買倆!
你說說這得多富裕吧。
可等看到價目表上的價格,徐恺瞬間清醒了。
嗚嗚,原來他還是窮鬼啊。
這買什麼呀還,回去吃他五塊錢兩根全添加零營養的澱粉腸得了。
可...可那包子香實在是太過誘人,光是聞着味道就讓他口水直流走不動道。
徐恺一咬牙一跺腳,他辛苦工作當牛做馬裝孫子為了什麼?
他買不起大牌,買不起房子,買不起飛行器買不起汽車,難道現在已經淪落到連兩個包子都買不起了?
再說了兩個包子四十塊,能讓他一上午六個小時不餓。平均下來一個小時隻需要六塊錢,再平均成每一分鐘,也就是一分鐘隻需零點一一元。
四舍五入,這包子不要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