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來不及探究這失去的兩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手機便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
“9:30 第四條規矩:晚上十點之後,是休息時間,為了不打擾新娘休息,請所有人不要随意外出哦~”
武空岚立刻打開微信,發現他被拉入了一個群聊,群聊并未被命名,且所有人被禁言,此刻裡面隻有一個人在發言,他的名字是“管理員”。
“管理員”一共隻說了四句話,其中一條就是他剛剛在九點半收到的那條信息,剩下的分别是:
6:30 除了新娘以外的賓客,請不要穿紅色衣服哦~那樣的話,就有點喧賓奪主了呢。
7:30 結婚當然要有氛圍感呀!店主們,可不要讓門口的紅燈籠滅掉哦~
8:30 來參加#?禮的賓客們,要乖乖吃掉廚師準備的美食,這是對主人家基本的尊重呐~
武空岚看完了這些信息,思索起來。
顯而易見,從目前來看,這裡整體的風格像與小說中常見的規則類怪談有點像,他暫時無法得知違反這些話語會發生什麼。
卷入的人們應該被劃分為了“賓客”和“店主”兩類,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身份,“賓客”明顯就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店主”則不知道起着什麼作用。
他看了看表,發現現在離十點還有15分鐘,于是決定出去看看。
剛一打開門查看,他便無語住了。
真巧,正好撞見有人鬼鬼祟祟地踮起腳,伸長手去偷他門前的燈籠。可惜燈籠挂的有點高,隻是輕微晃了晃便不再有動作。
武空岚半倚在門框上,禮貌地向小偷打了個招呼。
那蒙着臉的小偷僵了一下,然後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被抓包了,他拼盡全力一跳,一把拽下燈籠,然後瘋狂撒腿往外跑。
或許是因為心虛,他跑了幾步後,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卻突然發現剛剛靠在門邊的人現在已經沒了影。
還沒等他疑惑,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被重重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費力地轉過頭,看見來人正姿态随意地坐在趴倒在地的他的身上,一手提溜着剛剛被他抱在懷裡的燈籠,另一手摁住他反剪的雙手,像是用鋼筋銅鐵鑄成的手铐,輕輕松松控制住自己,怎麼也掙脫不開。
武空岚嘴角噙着一抹玩味,正感興趣地觀察着裡面的焰火。
“别動”,他輕聲警告,将觀察煙火的目光移開,向不斷掙紮的小偷看過去,問詢道:“為什麼要來偷燈籠?”
這樣一問,那小偷便驟然對上了武空岚的眼睛。
眼前人明顯是人類,然而這雙眼睛卻讓他的第六感瘋狂叫嚣着危險。
可惜很明顯,他暫時跑不掉,隻好讪讪地避開武空岚的目光,小聲為自己辯解道:“隻是用來照明。”
武空岚表情不變,嗤笑一聲:“編也要編的有點水平吧?”
小偷不說話了,費力地把臉扭向一邊,大有一種誓死不說的勁。
不過他沒想到,武空岚并沒有難為他的意思,而是哼笑了一聲,随手把燈籠一抛,燈頂的繩子便穩穩地挂在了房梁上,甚至連燈中的燭火都沒晃一下,一下比旁邊店鋪的燈籠位置高了一大截,這下,再難有人能不靠外力取下來了。
他打開店鋪的門,朝門外瞥了一眼,道:“不想死的話,就進來坐會,把你知道的完完整整告訴我,如何?”
那小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手上被武空岚握出的紅色手印,又看了看房梁上高懸血紅燈籠,陷入了猶豫。
武空岚又添了一把火:“現在離十點還有11分鐘。”
小偷很沒骨氣地沖進了門裡。
武空岚插上了瓷器店的門,這門栓旁鏽迹斑斑,布滿裂痕,感覺是馬上可以壽終正寝的程度,卻能在此時給人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門内,小偷拉下面罩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面龐,看着有點像周圍大學的學生。
他有點緊張地看向武空岚,問:“你想知道些什麼?”
武空岚扯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說:“不用緊張,我也是周圍的學生,把你從被卷入這裡到現在的所有經曆告訴我就行,以及……”
他擡頭看向對面,那男生大概是有點心虛,被他看的一哆嗦。
“以及,為什麼要冒着10點之後留在外面的風險去偷門上的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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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淩烨一睜眼,便感覺自己在一個狹小逼仄的空間裡,這裡面毫無光亮,散發着一股木制品獨有的氣味和隐隐約約的腐臭,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的衣物厚重而複雜,還被死死地捆上了麻繩。再一摸,果然通訊設備與防身工具一點不剩。
這邪物果然警惕性極強。
從他的處境來看,他大概是被困在棺材裡了,如果沒猜錯,那他應該是這個區域裡行動被限制最大的人之一。
不過,換個方式來想……
捆住淩烨的繩子随着他唇瓣輕起無火自燃,消失地無影無蹤,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上他面前的木闆。
木闆表面光滑而堅硬,竟是上好金絲楠木的觸感,他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下了第一個符文。
用這樣棺材的人家,非富即貴,這口棺材的價值和重要性不言而喻,那麼他所在的地方,必然是這個小世界的核心之一。
淩烨調整了一下姿勢,在棺材裡閉目養神起來,決定靜候其變。
至于之後,他可不相信,守在這裡的邪物會放任他一直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