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空岚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對着她那張我見猶憐的臉又開了一炮。果然，精巧的零件噼裡啪啦地掉了一地，這名女孩竟也是仿生人。

真是……惟妙惟肖。

“找到了，被藏起來的空間局域。”沖進房間，看着眼前的景象，武空岚皺着眉道：“居然被藏在她的心髒中。”

在散落的零件中，有一處明顯的空白格外顯眼，女孩本該是心髒的部分是無色的透明物體，就像是把好好的一片空間硬生生分成了兩個圖層，這大概就是他們猜測可能存在的“空間局域”。

正當武空岚思考要不要進入其中時，這一處房間的房門關閉，位置再次變動，不知要将兩人帶往何方。

炸死所有帶監控器的飛蟲，改變房間的位置，這裡背後的主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他可以利用蟲子的眼睛，現在的行為，像是希望他們會徹底迷失在其中。

但換一種方向思考，這樣的行為又何嘗不是在催促他們進入其中？

想想上一場夢進入戴文做的“門”中的一系列遭遇，武空岚其實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一邊的科林卻已經躍躍欲試，他扛着沉重的步槍，掂量着手中的手榴彈，試探着将手伸入隻有一個巴掌大的空間中，不由得疑惑：“就這麼大一點空間，咱們真的能進去嗎？”

武空岚：“試試就知道了。”

現在的他們似乎沒有其他選擇，不妨一試。

科林小心翼翼地将步槍戳到空間中，有些驚訝地發現，步槍比空間寬的地方被扭曲成和空間同樣大小的形狀，能毫無阻礙地進入其中，有點像他們用菩提籽裝伊凡時的情況。

于是兩人不再猶豫，心一橫，全部跳進了這個空間中。

“嘶…感覺我被塞到了一個橡皮管裡……這是！”

在一處灰白色的方塊屋中，除了遠處一扇小門外，就是撲面而來的濃烈血腥味，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血流成河，他們腦袋上整齊的槍口似乎是緻命的根本原因，但詭異的是，每個人都大睜着眼睛，一臉崇拜地盯着什麼，死不瞑目。

武空岚謹慎地檢查了一下滿地屍體，面色有些不好看。

“怎麼了？”科林問。

“他們全是自殺而亡，”武空岚說，“先生的推測可能是正确的，神明的力量來自于信仰，所以這些人就懷揣着信仰，讓自己死在最狂熱的一瞬。”

科林有些怔愣：“等等……那我們的是不是不該炸了他們？”

武空岚：“至少阻止了他們自殺。”

科林：“……”

武空岚：“還找到了他們的的空間局域。”

科林：“……你就這麼有把握這不是個陷阱？”

周圍牆壁灰白，濺滿鮮血，腥臭的氣味刺鼻難忍，混雜着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從某種意義上看，它确實像一個逼仄的囚籠。

武空岚擡眼看了眼遠處的小門，輕聲道：“推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艘輪船被探索到如今地步，整個事件的脈絡已經逐漸清晰。在海灘上休閑遊玩的貴族有着堅定不移的信仰，是作為“貴賓”被邀請的祭品；而被困在白房子中的普通人信仰不夠強烈，卻能夠發揮一定的作用，因此他們被投放到輪船的下方，作為“耗材”使用，以量大取勝。然而在上船前，不知出現了什麼變故，海中突然卷起巨浪，還未上船的人們被淹沒，為了撿回更多的賓客，船主人急忙開船尋找，并以“通過考驗”為借口，加深賓客的信仰。

加深信仰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通過“祭祀”，為“神”提供能量。從船主人的種種行為不難看出，“祂”希望祭品們死在信仰最強烈的時刻，這也正是貴賓們大量自殺的原因，對于他和科林到處屠殺的行為，“祂”并未過多阻止，大概是對這些被深度洗腦的人很有自信吧。

有意思的是，擁有前沿技術，投入大量的仿生人武器和生物監控器的“祂”，很可能并不信仰任何神明，而是一位機械教會的競争者。

她希望以這種方式，獲得從繼承人中脫穎而出的能量，再将整艘船沉沒，毀屍滅迹。

那麼，門後會是什麼？是像陸二小姐搞出來的佛堂一樣的祭壇，還是像差速離心器一樣将不同人群上下分離的巨大儀器？

武空岚将手放上門把手，推開了這扇充滿可能性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