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裡再回到東京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回到家的時間自然更晚一些,他頗為疲憊的打開了門,然後抓着門把手的動作略微一頓。他将鑰匙擱在鞋櫃上後開了燈換了鞋。絲絲縷縷的血腥味讓他提起了心,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凜,關了門就毫不猶豫的幾步向了卧室。
“嚯,晚上好。”
月見裡卻完全顧不上男人故作輕松的打招呼,他呼吸一窒忍不住低呼,“——秀一!”
男人此刻是從未見過的狼狽,他坐在床前的地毯上,黑色的長發散落在床沿,外套已經被扔在了一邊,醫藥箱散落在地,深色的襯衫半解,被已經變硬的血迹黏在傷口上,而看樣子當事人之前正十分冷酷的試圖直接撕開它。
赤井秀一看着月見裡急切卻又小心翼翼地動作忍不住說,“我覺得其實還好……”話沒說完,就被瞪了。
“哦,好吧我不說了。”
月見裡瞪了他一眼後小心的用溫毛巾将襯衫上的血迹化掉,然後才解開了扣子脫掉了他的襯衫,最後打了麻醉針消毒後小心檢查了一下,松了口氣後幫他認真清洗了傷口,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看着就十分熟練。
“你不是狙擊、手嗎?槍傷我還能理解,為什麼還有刀傷。”月見裡說着思索了一下,然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用略微别扭的姿勢幫他縫合了傷口。
“這是考核任務,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這個組織有點青黃不接的感覺。”地位看起來不低的琴酒年紀和他差不了多少,伏特加忽略,而老成員的貝爾摩德有長期在阿美莉卡,黑醋栗……黑醋栗有點像是用資曆熬成代号的感覺,各方面都能做,但各方面都不算非常擅長,至于行動組的其他人他至今還沒見過真人不好說什麼。
“我覺得你不要太過高看那個組織比較好,各方面都很強的不是沒有,但某一方面比較強的才是常态。”月見裡将染滿血的毛巾扔到盆裡,小心的給他用繃帶包紮好傷口難得冷着臉說道。
赤井秀一看着月見裡緊抿的唇和不悅的神情深綠色的眸子閃了閃,下一刻他‘嘶’了一聲,月見裡手下的動作果然頓住了。
黑發男人有點想笑,但他卻皺起了眉頭,頭上都是冷汗又因為失血臉色也有些蒼白,深綠色的眼瞳看着月見裡頗有幾分虛弱和可憐,“别這樣。”
月見裡:“……”
月見裡看着男人被汗水浸濕黏在臉側的頭發沉默了幾秒,“……算了。”赤井秀一雖然看起來是個酷哥實際上特别的能屈能伸,看他現在毫不猶豫的示弱不就清楚了。
“——别亂動。”月見裡看他似乎想要起身将他按住了,“小心傷口裂開了。”
FBI的王牌先生擡起手,“難道要我睡在地上嗎?”
月見裡又瞪了他一眼,“淨胡說。”然後将他扶了起來脫了衣服塞進被子裡,“要吃點東西還是直接睡?”
“你不陪我嗎?”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你是什麼小朋友嗎?睡覺還要人陪。”說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收拾了東西以後關燈後脫下了衣服躺在了赤井秀一的身側。
“嚯,怎麼還是這麼冰?”如果說赤井秀一常年體溫都很熱的話,那月見裡的體溫就屬于常年低溫了,所以他們倆經常處于冬天月見裡纏着赤井秀一,夏天赤井秀一貼着月見裡,雖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但也的确是其中一個原因。
“……體質這種東西是天生的好嗎?”月見裡小聲抱怨,因為問他這句話的人呼吸已經平穩了下來,顯然是已經睡着了。
月見裡小心的伸出了手臂摸了摸他的額頭,唯恐他因此發燒生病,雖然大多數情況會這樣的都是他,而他身邊這個男人體質好的已經到了讓他快要嫉妒的程度了。
……
“你醒了。”月見裡又躬身摸了摸赤井秀一的額頭,“沒發燒。”松了口氣之餘語氣不乏羨慕。
比起月見裡的在意男人本人顯得很是不以為意,“這還是第一次不洗澡你讓我上床。”
月見裡:“……”
月見裡:“你還挺驕傲?”
“我并沒有這麼說。”赤井秀一表示月見裡氣還沒消,看起來還要再接再厲。
“我餓了。”某人用不符合他酷哥人設的表情眼巴巴的看向月見裡。
月見裡很想說自己做,但想起這人以往的‘廚藝’,靠他自己做飯不是餓死就是食物中毒,“……算了。”
“吃吧。”病患沒有選擇權,隻能吃白粥。
赤井秀一:“我受傷了。”
月見裡:“……你沒有傷到手。”
赤井秀一:“你這次不擔心我扯到傷口了嗎?”
月見裡:“……”
赤井秀一:“你以前受傷我都是這麼照顧你的。”
月見裡:你說的照顧是強硬的把我抱在懷裡不許我抵抗的喂我喝粥嗎?還跟哄小孩一樣說‘真乖’嗎?!
“……我可沒有你臉皮厚。”雖然那麼說,但他還是喂了,要不然誰知道這人還會說些什麼啊。
“——撒手!你不知道你自己受傷了嗎?”剛放下碗月見裡就被男人攬了過去,對于被赤井秀一突然拉進懷裡的行為他并不陌生,這人就是喜歡搞偷襲,但現在這種情況是搞偷襲的時候嗎!所以他隻能雙手按在他肩上試圖讓他放棄。
赤井秀一:“别動,讓我抱一下,都已經很久沒見了,你就不想我嗎。”
怎麼可能不想啊,他可是偷偷摸摸讓安插在那個組織的人給他說過赤井秀一的狀況的,但了解和擔憂并不相駁,所以他沉默了一下乖了,“怎麼可能不想啊。”
“——不要掐我的腰!”然而這份靜谧并沒有持續很久,月見裡沒多久就對他怒目而視,雖然這麼說的時候眼尾處那一抹紅讓他一點也沒有威懾力,反而顯得很是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