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缭繞,男人臉龐在其中朦胧不清晰,“我跟誰睡覺還需要經過你的允許麼?”
“……是隋也?”終隽潔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隻有她。
男人冷着臉抽完一支煙,毫不在意電話那頭人的反應,“跟你有關系嗎?你是我的什麼人?”
“江淮翊,你有種,當真什麼都不怕是嗎?”
終隽潔聽見男人粗重的呼吸,緊跟着威脅,“如果我把證據放出去,絕對會引起很大的轟動,到時候再添點莫須有的謠言,說不定她能進去陪她爸,等她被萬人唾罵的時候,你也絲毫不在意是嗎?”
江淮翊幾不可聞地歎息了聲,回頭朝裡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語氣不疾不徐,平靜淡漠,“你可以試試。”
從煙盒裡又抖一根煙出來銜在嘴邊,擦燃打火機點燃,吸了口。
“好好想想那些東西是怎麼到你手裡的,你以為曝光會對她造成危害嗎?你若是拎得清,現在就該把自己的手擦幹淨。”
那頭沉默十來秒,終隽潔恍然大悟,“你利用我?”
江淮翊取下香煙,輕笑,“是你自己願意做的,我什麼時候知過情?”
當初拍攝視頻的媒體是隋也找的,但威脅媒體立馬發布的人是江淮翊,并緊随其後将隋也聯系媒體記者的所有相關視頻照片全部送到終隽潔手中。
按照她對隋也恨之入骨的心理,必然會煽風點火将這件事鬧得更大,鬧得人盡皆知,就為了讓衆人都知道隋也是風流女子所生。
但接下來的事完全出乎她的預料,隋承海被捕入獄,支映雪也被江文華送到國外,不知蹤迹,她反倒像是幫了隋也一把。
心裡不痛快,終隽潔想着隻要把江淮翊牢牢攥在手心就好,卻不知他才是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
江淮翊再次回到卧室已經早上六點,怕吵醒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兒,換完衣服到客廳,又接到袁堯一通電話。
“老闆,您父親方才通過秘書聯系到我,讓我轉告您立馬回家。”
“嗯。”
離開聖悅右岸時,江淮翊擡手看了眼腕表,這個時間,足以說明江文華的處境。
自從和項新筠離婚後,财産被分走絕大部分,江文華和支映雪一直住在項新筠曾經居住的躍層,現目前支映雪在國外,家裡就他一人。
江淮翊抵達地方,剛打開門,遠遠飛來一隻滾燙的茶壺,他身手敏捷側過身,紫砂壺落地應聲碎裂成無數片。
茶壺裡沒有水,隻有幹涸的茶葉,說明江文華一整夜沒合眼。
他站在客廳茶桌旁,一張臉憋得通紅,怒意滿滿指江淮翊,“跪下。”
江淮翊滿不在意輕挑眉,走進屋,語調散漫桀骜,“我為什麼要跪?”
江文華抓起桌上一沓厚厚的A4紙砸到江淮翊身上,紙張滿屋飛落,每一張上面都寫滿了這些年來他犯下的各種罪行。
“這就是我的親兒子幹的好事,念頭都動到老子頭上了,”江文華怒不可遏,“你為了那個女人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現在六親不認!”
江淮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唇角上揚,溢出一絲淺笑。
江文華氣得渾身發抖,“你那個公司是什麼時候創立的,是她去英國上學之後吧,你早就做好了要逃脫這個家的準備。”
“是。”
江淮翊一臉無畏,坦蕩承認,他忍了這麼多年,終于能親口說出來。
“荒唐!”江文華指着他的鼻尖,“為了一個女人,大好的前程不要,現在連家都不要了。”
江淮翊眸底冰冷,逼近一步,江文華下意識退一步,他說:“你要前程,那你現在還剩下什麼?”
他仰頭看了眼這個曾經一起生活的家,嗤笑,收回視線,與江文華對視。
“沒有人站在你這邊。”
厚厚一沓紙張裡沒有一件事是冤枉了他江文華的。
江淮翊盯着他呆滞的目光,已經沒有别的話要說,轉身離開,江文華突然叫住他,語氣頓時柔和幾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淮翊。”
“我沒有那個能力撈你,也不想撈你。”
江淮翊說完,拉開家門,與從外面進來的監察委、檢察廳、警察局等工作人員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