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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帝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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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懷的墓占地不大,但所居甚高,從這裡能俯瞰半個受生谷。它素樸、幽靜,伴着蒼松、蔓草與野花,美得近于野性。風起時山鳴谷應,雲岚低首,晏泠音在墓前駐足的片刻裡,恍似見到了女帝風度。

一顆松果骨碌碌地滾到她腳下,慌忙跟來的還有一隻長耳松鼠。它抱起松果,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晏泠音,像是擔心她要與它争搶。

昨日為了生火,她撿了不少松果殼回去,隻怕當時已被它看在眼中。

晏泠音的心緒定了下來。她蹲下身,将腳邊的另一顆松果也抛給了它。去意既決,她胸中隐隐的焦躁感倒是淡了不少。松鼠見晏泠音舉止友好,對她卸下了防備,一蹦一跳地折返,刨起了她腳邊的土。墓邊的土地并不平整,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小坑,看來就是它的傑作。

她對松鼠的私藏興趣不大,正要起身離開,卻忽然被一抹碧色晃了下眼。不同于蔓草的鮮綠和松葉的蒼翠,那抹色澤淺淡如雨後天,卻又極其澄澈通透,似凝固的谷中流水。

不對,那絕不是谷中之物。

晏泠音盯着它看了一陣,那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又回來了,令她心如擂鼓。她朝着松鼠的位置挪了一步,緩慢地伸出了手。

小家夥機靈,在她抓住那塊東西時露出了尖利的牙,一口咬了上來。晏泠音躲得快,隻被它咬壞了袖擺,嗤啦扯下了一大片衣料。

“殿下?”蘇覓兩步跨至她身旁,俯身查看她有無受傷,又冷臉掃了眼那尖牙利齒的小東西,驚得它跳了一下。松鼠不敢靠近蘇覓,隻好不甘心地尖聲叫了起來,眼巴巴地望着晏泠音,顯得相當委屈。

晏泠音已拂去了那東西上粘附的塵土,無聲地倒抽了口涼氣。

玉玺。

躺在她手心的,分明就是那隻久尋無着的帝王玺,上面紋飾繁複,糾纏成一個篆刻的“晏”字。

唯一的問題是它并不完整,切面光潔平滑,顯然是被鋒利的刀具從中劈開過,隻留下了半塊。

*

馬蹄下塵泥飛濺。魏收緊盯着前方,縱馬疾馳,與一架破舊的馬車擦身而過。還未奔出兩步,青荷清亮的聲音已從身後傳來:“停下!”

幾乎是下意識地,魏收緊勒住缰繩,迫得座下的馬揚蹄而嘶。他調轉馬頭,在那一瞬驚得心跳驟止。

青荷勒馬擋在路中,那架馬車沒有絲毫減慢的勢頭,正直直地沖她奔去。

飛鴻劍嗡聲出鞘,魏收在回追時俯身抄起路邊的石子,擲向那匹拉車的馬。飛石呼嘯,在即将紮進馬眼時被長劍擋開,金石相撞,發出铿然聲響。

好快!

魏收自認眼力不錯,擲石的準頭也算上佳,但駕車者的反應實在太快。那人甚至沒有回頭,僅是聽風辨器,便精準打掉了後方襲來的石子。他一手還握着缰繩,試圖把控方向,但馬已然受了驚吓,腳步亂了,整輛車開始往路邊偏移。

北地竟有如此高手,是誰?

魏收警覺之心大起。他沒給那人喘息的機會,飛鴻劍連挑了數下,碎石如雨點般砸向馬的腿彎。在那人揮劍格擋時,他已經奔近了馬車,一劍往馬頭刺去。

“哥哥小心!”

喀嚓一聲,削鐵如泥的飛鴻被另一把長劍擋住了。劍刃抵着劍身,在摩擦間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那人倏然抽劍,俯身避過劍芒,又倏然回劍,直刺向魏收的胸口。他刺的方向刁鑽,但近身搏鬥時,長劍到底不如短劍靈活,劣勢已顯。魏收撥偏了他的劍鋒,又硬接下他迎面送來的一拳,想就勢将他拉下馬車。那人反應極快,一面架住魏收的胳膊,一面調轉長劍,虛繞了半個圈,劈向魏收的脖頸。

兩馬并馳間,兩人已鬥了好幾個來回,急切間分不出勝負。馬車則徹底偏離了方向,眼看就要翻向路邊的溝渠。棗紅馬頗有靈性,察覺到主人的意思,撅起蹄子踢向拉車的黑馬。那馬前腿一彎,整個身子都往地面跪去。

車廂裡傳出小兒的驚叫,魏收心神一震,情急之下探過身去,狠力斬斷了車轅。駕車者早在馬身傾倒前便縱身躍起,攀住棗紅馬的馬腹,擡手刺向已然門戶大開的魏收。

千鈞一發之際,疾奔至馬前的青荷極險地替他擋下了這一劍。但她手中的匕首不敵長劍鋒利,在白刃相抵時被砍成了卷刃的廢鐵。

魏收猛地回身收劍,又替她擋下一擊。他的袖子破了,布條紛飛,那人的頭發也被他削下來一縷,在空中打了個卷,被風刮得看不見了。

旁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孩童的驚叫變成了啼哭。魏收推了把青荷讓她去照看,同時擡腳狠踹向馬腹下的人。那人身形高大,棗紅馬又幾度晃頭甩蹄,可他在颠簸間始終沒有被摔下去,這份馬上功夫的娴熟讓魏收暗自吃驚。

梁國人其實不擅騎馬,更不擅騎這種兇悍的棗紅烈馬。馴馬、在馬背上騰挪跳躍,是幽國男子成年前必學之技。唯有經受了這一重考驗,才有資格稱自己是男兒郎。

難道他是幽國人?

很快魏收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人在閃避間棄了馬,側身滾地,魏收緊随其後躍下,擡劍便刺,卻紮進了礫石。他拔劍的動作很快,但那人應變更快,不及躍起,半卧在地撐起肩臂,雪亮的長劍橫斜過來與飛鴻相撞,化解了那一招氣勢宏壯的“緣崖剪流”。

這一下格擋是下意識的,兩人都祭出了最為順手的劍式,待到反應過來後,又齊齊變了臉色。

“落梅劍法,”魏收的劍尖就停在他的咽喉旁,“你是誰?”

那人的長劍也指在魏收心口。他看着不算老,但發已灰白,半邊眉毛都掉光了:“我是誰,什麼要緊。百年後也無人記得你的名字,隻知有一位選錯了主子的飛字衛。”

魏收往後躍出一步,避開他的劍鋒,那人一個滾身爬起,還未站穩便遞出長劍,迎上魏收的攻勢。但魏收使的是虛招,步子一晃便繞到那人身側,反手用飛鴻挑開了他蒙面的布。

他見過這個人。

在泾州的牢獄裡,有一張和這人一模一樣的臉。那是謝朗曾生擒的敵軍将領,姓詹。

誰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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