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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懷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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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泠音近日沒出過怡和殿。晏懿一道聖旨下來,将當日貴妃的随行人等盡數禁了足。她未被感染,連季問陶也覺奇怪,畢竟從金銘寺回來的路上,安貴妃坐不住,全程都倚在晏泠音身上,喂水拭汗的活也是晏泠音親手做的,按理說,沒人比她更該中招。為防意外,季問陶還是讓她和宮中的娘娘們一樣,也飲了數日藥湯,囑咐她好生休息,莫要再動神費力。

其間,怡和殿收到了一封信,又輾轉寄出了兩封。前者是天獄裡遞上來的,沒有落款,隻簡短地寫了兩個字:安否?

後者則趁着診病的機會給了崔婉,由她想辦法傳給謝朗,趕在周筠到達白水河之前。

晏泠音雖然猶豫過,最終還是沒動蘇覓透露給她的那條線。一個不知底細的小宦官能幫她到何種程度?她更情願将這份人情欠給崔氏,欠給心思深幽、但眼中有大局的崔醫女。

崔婉問了她兩件事。其一,從金銘寺回宮的路上,安貴妃症狀如何,半昏迷時的呓語中又說了些什麼?

其二,有沒有辦法混進安氏私宅?

第一個問題,晏泠音一五一十地答了,整個過程中崔婉神色幾變,眉頭數度皺起又松開,卻始終一言未發。說完後,晏泠音又把告訴過季問陶的話又給她重複了一遍,列數了她和安貴妃當日的全部飲食。

第二個問題比較棘手,但晏泠音想了想,辦法還真有。

她掃了眼關好的門窗,當着崔婉的面打開了桌邊上鎖的小櫃,取出極厚的一疊平紋紙。其中大半寫着墨字,按地域分類,每州都有一小疊,小到瑣屑的風土人情、農商産業,大到堪為機密的财務軍務,都有詳細的記錄,尚未弄清的也三言兩語寫了總概,留待日後補齊。

剩下的一小半則繪着畫,筆觸潦草,顯然還未完成,隻宛京、泾州、蔚州三地較為完整,畫上标記得密密麻麻。晏泠音将繪着宛京的那一張遞給崔婉,指尖沿着上面一條墨筆塗抹的粗線走了一遍。她沒多說,但對于冰雪聰明的崔婉而言,已經足夠了。

墨線的起點是一座民居,而終點則落在安宅的後院。晏泠音回京的時日不長,隻來得及摸清了這一條密道。她沒問崔婉為什麼要探安宅,後者雖然不知道李德昌報信一事,卻有着超乎尋常的敏銳嗅覺,在這一點上,她們兩人想到了一處。

這些字迹不一、墨色不一,從多年前便由許多無名之人開始秘密準備的東西,就這樣毫不掩飾地袒露在崔婉面前,其中還有兩張明顯是季問陶的字,熟悉得紮眼。

怡和殿裡存這些顯然不簡單的字畫做什麼?編遊記嗎?

崔姑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眸中的震驚隻一閃便被迅速壓下。她接過畫紙,道了聲多謝就走了。

三日後,崔婉送來了謝朗的回信。信中說其中一封已經轉遞給了陳桉,而白水河的事他也會看着辦。信末附了語焉不詳的一句:何為懷憂心煩勞?

晏泠音的目光在那句“若無意外,下月入京”上停留片刻,把信燒了個幹淨。

白水河畔,周筠被呼嘯的寒風逼得皺成一團,四四方方的身材縮了一半。旁邊的安汶有點魂不守舍,正呆望着水面,臉色灰敗得像搽了煤灰,也不知是凍着了還是怎樣。今年多雨,白水河的水位漲了不少,風助水勢,湍急異常,看得兩位生來便沒出過京的少爺都心驚膽戰。

這種時節不适合行船,但往來南北,白水河是一道繞不過的天塹,缺不了擺渡人。命賤的船夫在急流和水匪的雙重壓迫下,依舊舍不得微薄的渡銀,總是拼着一死出來賣命。

此刻的江面上,就有幾葉小舟在風浪裡颠簸着,遠遠望去,便似幾隻扒着水面浮沉的螞蟻,一個浪頭就能将它們吞沒。安汶打了個寒噤,沒頭沒尾地自語道:“何苦呢?”

周筠沒吭聲。說到底他和安汶是一類人,都是聽着何不食肉糜長大的,誰也沒資格笑誰。他想起江淵然望見圖紙的那一刻青白的面色,直到此時方有些理解了。工部偷工減料,倒騰出的每一兩銀子,都是森森白骨所化,絕非懲處一兩個官員就能償還的。在那幾葉扁舟面前,衣紅穿紫的每一位都該死。

“安老弟,”周筠收了思緒,虛情假意地關懷了他一句,“怎麼臉色這麼差?冷麼?”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安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反唇相譏:“比不得周大人皮糙肉厚,不怕風吹。”

周筠也不惱,狗一樣的湊上去輕嗅了嗅:“好清雅的香氣,我閱香無數,竟一時也認不出。難怪你都離了京,令尊還巴巴地着人把香囊送來,是你們家的祖傳秘方?”

安汶警惕地捂住了腰間的香囊,卻也被說得有些翹尾巴,得意道:“你算什麼?我長姐才是制香的行家,這香囊上的花樣也是她繡的,滿京城找不到比她更手巧的女子!”他原本還要繼續吹噓,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又陰沉下來,“啧,滾遠點,别在這兒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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