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蹩王也叫赤蹩,是屍蹩的變種,全身彤紅,隻有西裝紐扣大小,卻極其危險。
蹩王的外殼有劇毒,挨着人的皮膚會立刻形成燒灼的痕迹迅速蔓延到全身,能将人的五髒六腑頃刻間全部腐蝕。
“幸好你沒事。”黑瞎子心有餘悸的抱緊柳吟秋,“不然,我也得,交代在這兒了。”
“不要說得那麼悲壯,搞得我好害怕。”蹩王被柳吟秋捏得七零八落,她聞了聞掌心,辛辣和腐臭的氣息還在,“這種蟲子是吃辣椒長大的嗎?”
“吃死人,也吃活人。”黑瞎子拉着她便朝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跟你‘偉大’的破船道個别,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沒事,我能控蟲,絕對不會讓它靠近你的。”柳吟秋很有自信。
“有蹩王說明附近可能有大粽,得回去通報。”黑瞎子加快了腳步,“而且,我擔心營地那邊的情況。”
“啊!”柳吟秋像是想起了什麼,“白天拍照的時候,我看到的蟲就是這個!你還記得吧,我說有蟲子在我裙子上,這地方有跟蹩王的同款嗎?”
她剛才就覺得眼熟,黑瞎子一說營地柳吟秋就想起來了,那個時候蹩王隻是貼在裙子上,柳吟秋把它彈走了,也沒多想,她又不知道什麼蹩王蹩腳的。
蹩王和屍蹩的外形與顔色有很大區别,柳吟秋對它們都很陌生。
黑瞎子臉色頓時無比難看。
就在這時,他停下腳步,一把将柳吟秋薅進懷裡,叫小姑娘不要出聲。
耳邊盡是嗡嗡的響動,四周出現無數紅光,漫山遍野全是那種紅色的蟲子,如潮水一般向他們湧來。
柳吟秋算是見過世面了,蹩王和盲冢的蟲比起來,确實好接受一些,她看向黑瞎子,這個男人明知道她有能力控制住眼前的場面,第一反應卻是把她保護起來,甯願讓危險的東西離自己近一點兒,也不願意柳吟秋出頭。
黑瞎子抱得很用力,柳吟秋把臉貼在皮革質地的外套上,心中沒有絲毫恐懼。
赤蹩群停在離他們約莫兩三米的地方就不再前進,從數量上看,少說也有幾萬隻,它們個頭很小,卻密密麻麻,晃眼看過去,像在山石間鋪了層紅毯。
“按照恐怖片套路。”柳吟秋突然說,“像我們這種出來打野戰的情侶,活不過進度條三分之一。”
黑瞎子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廢話這麼多,趕緊把蟲弄走,千萬别讓它們挨着我了,真不是開玩笑的。”他遇到過屍蹩王,卻沒遇到過這麼多,這些可怕的玩意兒要有什麼動作,他必死無疑。
黑瞎子被青黑色的屍蹩咬傷過很多次,他也能承受屍蹩鑽進身體的疼痛,但眼前這種顔色,别說黑瞎子,連張起靈都隻能認慫。
幾分鐘之後,蹩王陸陸續續飛走了,幾隻稍大的好像很想過來貼貼,柳吟秋沒讓,它們在她的頭頂上方半空盤旋半天才不甘心地跟着隊伍飛遠。雖說蹩王比蚰蜒長得視覺上要好一點兒,但還是蟲子,柳吟秋不喜歡蟲子靠自己太近。
黑瞎子明顯松了一口氣,能讓他反應如此強烈的昆蟲一定很可怕,但柳吟秋對赤蹩完全沒有概念,他說得再恐怖,柳吟秋沒親眼見識過,就覺得還好。
“我們也走吧。”黑瞎子道,“這片區域不能久留。”
以防萬一,柳吟秋趁黑瞎子沒注意,用鋼針戳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抹在黑瞎子臉頰和手上,凡是他裸露在衣料外的皮膚,都給他沾了血。
黑瞎子趕緊拿出創可貼給小姑娘纏上:“啞巴張好的不學,學他放血,我不許聽到沒。”
“聽到了,下次還敢。”柳吟秋怕被撓癢,朝前跑了十幾米,一回頭,黑瞎子卻不見了。
她愣了片刻,随即猜到黑瞎子肯定就在自己身後,站在一個無論她怎麼轉身扭頭,都看不見人的盲點,黑瞎子曾經用這招訓練過柳吟秋的反應和聽力。
剛準備伸手去薅他,屁股就挨了兩下,柳吟秋下意識回頭,他果然沒讓自己看見。這時候黑瞎子跟小姑娘來真的她毫無勝算,索性不理他,自顧自地往前繼續走,沒一會兒柳吟秋的腰就被他掐了一把,麻癢瞬間傳遍全身。
“黑瞎子!”柳吟秋氣急敗壞地不停地轉圈,可怎麼都沒辦法跟上他藏匿的速度,黑瞎子的笑聲萦繞在自己耳邊,最後實在沒轍,隻好道,“我累了,不玩啦。”
黑瞎子提着她的後衣領,将柳吟秋身上的背包取下來跨他肩上,然後把她打橫抱起。
“小賴皮。”黑瞎子的臉上印着一抹血迹,“别傷害自己,我會心疼的,你看我流血不好受,我看你的難道能舒坦?”
“特殊情況,我不這麼做不放心。”柳吟秋道,“如果剛才沒有我,你會怎麼解決?”
“點根煙。”黑瞎子道,“死前能爽幾口是幾口。”
柳吟秋仰着頭,有些吃驚:“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蹩王一隻就能弄死幾百号人,我又不是啞巴張,能有什麼辦法。”所以黑瞎子下地向來謹慎小心,無論經曆過多麼恐怖的危險,都不至于完全失控,“而且,一旦有人中毒,另一個人碰到對方毒發的皮膚,也會死,可能除了你,誰碰上都是個死。”
柳吟秋瞪着眼睛:“這麼恐怖?簡直像喪屍病毒一樣!”
黑瞎子問道:“你真沒事兒?”
“你這麼一說就覺得手有點癢。”其實是她心理作用在作祟,柳吟秋撓了兩下手掌心,“我會不會過敏啊?”
“你滿身的寶血,這輩子過敏過嗎,一天天的怕過敏。”黑瞎子笑了一下,他看着被撓紅的掌心,語重心長地說,“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不要把蟲子弄死,扔了就行。氣味兒會引來它的同類,蟲還好。萬一是别的,你控制不了的生物,就很麻煩。”
柳吟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給我看看你的手。”黑瞎子道。
柳吟秋把抓蟲那隻手擡高給他檢查。
一對異瞳不斷收縮,黑瞎子低頭用鼻子嗅了嗅。
“怎麼樣?”柳吟秋問。
“臭。”黑瞎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