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坐上了我的車,直接道:“先開走,我路上跟你說。”
“你車不要啦?”我道。
“租的,待會兒有夥計幫我開回去。”黎簇說。
我深吸一口氣:“要不你來開吧,我有點兒不行了……”我舉起胳膊,給他展示自己控制不住的顫抖。
黎簇笑了一下:“姐,你這女俠人設做的不徹底啊。”
我們交換了座位,黎簇到底比我經曆得多,車子發動起來,他便道:“這段時間,确實有人跟蹤你,都被我給處理了。”
“是老齊給你安排的任務?”我問,
黎簇點了一下頭。
我再次吸氣:“是那個叫焦老闆派來的人?”
黎簇搖頭:“不确定,我審過跟蹤你的人,隻是個混混,他收錢監視你,然後把你的行蹤彙報給跟他接頭的那個,對方是虛拟号碼,找不到源頭。”
我皺着眉,監視者肯定是黑瞎子離開北京之後才出現的,我大部分時候都跟他在一起,任何動靜都瞞不過黑瞎子的感官,心跳無意識的加快,我不停的調整呼吸。
“你不用太擔心,在北京,暗處的人不敢輕舉妄動的。”黎簇安慰我道。
我想到新月飯店,還有解家,黎簇現在也有了自己的一方勢力,我跟他們都有很深的關系,的确不是孤立無援的狀态,否則敵人早就來拿我了:“對了,我都忘了問,你這麼着急的見我,也是老齊提前安排讓你這時候過來的?”
“嗯,差不多吧,你知道嗎,我們族長也失蹤了。”黎簇道,他看了我一眼,因為已經加入張家,就不能再叫張起靈的名字,“黑爺出發前對我說,如果他十天之内沒有回來,就去找你,他有後手。”
黑瞎子喜歡留後手,但張起靈很少這麼做,他的行事風格跟所有人都不一樣,自從沒有失魂症的煩惱,張起靈幾乎不再遭遇什麼兇險,連他都跟着失蹤,我隐隐感到吳二叔的這趟喇嘛不簡單。
“你知道十一倉嗎?”我問黎簇。
“知道。”黎簇道。
我将黑瞎子留下的信息告訴了他。
“好,去杭州。”黎簇把身份證給我,讓我幫他買機票。
“你還要上課呢,這一趟不知道要去多久,你被記過了怎麼辦?”我道。
“我都大三了,請假就說找了實習,我學分都拿滿了,學校不管的。”黎簇說。
我拿出手機,給解雨臣打電話,這種情況,還是得有專業人士加入我才安心,更何況以解雨臣和黑瞎子的關系,他一定會願意出手。
可我打了三次,解雨臣都沒有接,這個号碼連着他的私人手機,除非在沒有信号的地方,否則他一定會接的。
我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黎簇在我家裡住了一晚,我們都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出發前,黎簇不停地在電話裡安排盤口裡的事,雖然才20出頭,已經有當家的氣勢了。
翌日,我們抵達杭州,跟着黑瞎子明信片上的地址,我們馬不停蹄地前往一個叫做西溪的地方,因為都沒來過,跟着導航繞了半天才找到像是倉庫的位置。
據說十一倉不止一處,吳二白有好幾個差不多的庫房,表面上,都是他做石料生意的倉庫,裡面是一些低價的玉石,因為通路不好,一直放在那兒,給人一種不值錢又不起眼的感覺。
事實上這些倉庫都大有來頭,石頭隻是遮掩。
我看到門口堆了不少眼熟的貨物,像是南海王墓裡見過的東西,看來就是這地方沒錯了。
我和黎簇互相看了看,不确定接下來要做什麼,但黑瞎子做事向來嚴謹,他知道我這個半吊子沒太多與人周旋的本事,不可能給我指派太複雜的任務。
我對着黎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不要試着走近看看。
倉庫外的守衛并不森嚴,也沒有修大鐵門或者高聳的栅欄,就隻是普通的倉庫而已,還有路過的行人走來走去。可這裡是十一倉,藏着老九門所有的物件與秘密,我相信吳家不可能一點兒防禦措施都沒有。
果然,當我和黎簇逐漸接近倉庫大門時,旁邊幾個正在卸貨的男人便過來了。
“這是私人領地,你們不能進來。”為首的男人對我們說道。
我打量他片刻,将手裡的明信片亮出來:“有人叫我過來的。”
男人看了一眼明信片,略微有些吃驚,接着他的态度有所緩和,道:“你們跟我來吧。”
走進倉庫,裡面的空間大得驚人,從外面完全感覺不出内裡的廣闊。天頂和地面至少有兩三層樓高的距離,白熾燈掉在半空,照亮了整個庫房。
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用白色的無紡布包的非常嚴實,擺的整整齊齊,我就像進入了一個巨型廠房。
那個男人對我道:“兩位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請示倉管,他會帶你去找你要的東西。”
我和黎簇又互相看了看,我并不知道我要找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我,黑瞎子在這裡放了什麼需要給我,這張明信片,是證明他客戶身份的物品。
男人走遠,拐個彎兒就半天沒有回來,我和黎簇打量四周,倉庫并沒有太多人忙碌,但頭頂幾個角落都安裝了監控,不遠的深處似乎還有隐蔽的空間。
到處都是冷冰冰的鐵皮,雖然亮如白晝,可站在碩大的倉庫裡,我反而不如在墓裡自在。
半小時後,男人才帶着倉管過來了,我看清來人,忍不住就笑了。
倉管注意到了我,也是一愣:“小秋,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黎簇朝他揚了揚手:“小三爺,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