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多分鐘,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岩洞,從位置來看,應該是土樓的正下方,剛才彎彎繞繞爬了半天,我還以為轉出去了呢。
岩洞是圓形的,四周堆滿了營救用的裝備,潛水設備,攀岩設備,應急食物,蛋白棒都有。
我們檢查了一下這些東西,是好貨,有些甚至很新,不出意外,肯定屬于解雨臣的隊伍。
但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把裝備放在這裡,我覺得有點浪費,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意思。
黎簇走到岩洞的中心,那裡有一口井似得,用石頭圍起來的窟窿,正好可夠一個人進去。
我們能聽見水流的聲音了,難道還真是喊泉?
可正常的喊泉,不是不應該有水的嗎,除非發出聲音。
黎簇做了個噓的手勢,側耳仔細聽,窟窿下面有别的響聲,像是人在說話,。
我和黎簇看了看對方,也不敢保證底下若是真有人,是解雨臣的隊伍,還是焦老闆的雇傭兵。
“下嗎?”我問黎簇,說實話,我是很急的,但每當自己沉不住氣的時候,就會想要是黑瞎子在我身邊,他一定會笑呵呵地捏我的臉,安撫我的情緒。
黎簇踟蹰半響才道:“我先下去看看,等我給你信号,你再下。”
我道:“不行,先用蟲試一試。”五樓一個人都沒有,這裡也一個人都沒有,下面黑洞洞的地方卻傳來人聲總覺得哪裡不對,我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何況解雨臣手裡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底下也有亡命徒,要是對方人數衆多,把黎簇當成四樓的間諜,雙方打起來就不劃算了。
黎簇贊同我的提議,我們找了個暗處藏起來,沒有光源,很難被發現,接着,我便在心裡想着,驅使岩洞内的各種蟲子全都往坑裡爬去。
想必坑下面也有蟲,很快就聽見了底下的騷動,約莫10分鐘後,陸陸續續便有人從窄小的坑洞裡接二連三地爬了出來,還沒站定就不停的拍打全身。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上來了10多個手持長兵器的男人,有的是長刀,有的是鐵棍,他們口中罵罵咧咧,專注于身上的各種小蟲子,完全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我們兩個。
全是陌生的面孔,我看向黎簇,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認識。
我觀察着他們,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到解雨臣夥計的痕迹,但并沒有明顯特征,我再次往黎簇的方向看去,他卻朝我嚴肅的搖頭,用口型告訴我,這些人不是解雨臣的救援隊。
我正盯着黎簇感到困惑,一束光朝我們射過來,就聽一人道:“你們是誰!?”
男人們的目光聚焦過來,臉上全是兇狠的表情,說話的那個人不給我們解釋的時間,操着手裡的長刀就上前,似乎決定直接滅口。
顯然不是解雨臣的夥計了,盡管他也是混幫派的,但我和黎簇是兩個年輕人,并不具備威脅,以解雨臣夥計的做風,肯定是要先确定我們身份,套話幾個來回才對。
那人還沒靠近,突然捂着耳朵彎下了腰,嘴裡叫嚷着:“娘的,蟲進我耳朵裡了,你們快上,他們肯定是吳邪的人!”說話間,更多的小飛蟲不斷地往他嘴裡和鼻子裡鑽。
整個岩洞的蟲子飛的到處都是,所有人都沒辦法再行動了。
别看小蟲子平時沒有危害,數量多了,又有目的的攻擊人類,還是非常可怕的。
耳邊嗡嗡作響,地上爬的天上飛的,都在不斷地朝他們臉上撞,爬進所有能爬的孔裡。
我趁亂朝這些男人射出手表裡的麻醉針,因為光線太暗,他們動來動去,我補了四五回針才把所有人全放倒,累得我滿頭汗。
等确定洞下面沒有人了,黎簇才揮動胳膊驅散在面前飛來飛去蟲群,“這些人肯定是焦老闆雇來的,救援隊怎麼會拿長兵器,連基礎的裝備都不穿,他們根本就是守在這裡不準其他人靠近,要是剛才我直接下去,會被當成入侵者殺掉,還好姐想得周到。”
我心裡來氣,掃視了一圈昏迷不醒的打手,再次控制蟲子把他們的衣服全都啃碎了,最後隻剩下内褲,我本着人道主義的良心,沒有讓他們quan裸。
接着又把他們的長兵器和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全部扔下坑洞,這樣至少等他們蘇醒後,要半天才能重新恢複戰鬥力,那時候估計吳邪幾人就到了。
我們又一人拿了一個旁邊的登山包,往背包裡裝了不少應急食物,萬一運氣好,真給我們找到黑瞎子和張起靈,那他們一定需要吃的。
“那我先下去,你跟我後面,萬一有情況,我好應付。”我也顧不上緊張了,關鍵時候,沒有黑瞎子,自己就得獨當一面。
黎簇這次沒有跟我謙讓,我立即下了坑,下面是很矮的甬道,我和黎簇隻能弓着身才能通過,轉了兩個彎才走出通道,兩邊有明顯的挖掘痕迹,這個甬道是人為制造出來的。
我們來到一個全新的空間,大概十個平方左右,眼前就是一口濕漉漉的老井,在井壁上有一個缺口,深入山體岩石中。
“是喊泉的入口!”黎簇有些激動,指着缺口。
“真的嗎?”我看不出端倪。
“找喊泉不能有太大的響動,所以剛才那些打手身上都沒帶槍,以防萬一他們私下用槍。”黎簇解釋道,“我們走近一點,仔細聽,看能不能聽到流水的聲音。”
喊泉口子是完全不規則的,全部都是碎石頭,凹凸的縫隙起起伏伏,走在上面很容易摔倒。
前面是一條山體甬道,壁上挂着電線,一段距離有小燈照明。也不知是不是解雨臣的隊伍安裝的,但不管是誰裝了這些燈,都佐證了黎簇的判斷。
這裡就是喊泉的入口。
我們肯定得近距離觀察。
但我們越往裡走越覺得腳下觸感不對,黎簇突然臉色大變,拉着我的胳膊讓我停下來。
“怎麼了?”我問,我環顧前後方,暫時沒有發現埋伏兵。
福建山裡蟲多,10個人以内我應該是可以對付的,但如果是十個汪家人,就有點難辦,張海客說過,他們還是非常能打的。
黎簇看着我,聲音都變了調:“我們,先退出去……”
剛開口想問原因,手電燈光就掃到了前面不遠的地面,我看到一張蒼白的死人的臉。
不光是那張臉,整條通道的亂石縫隙中,全部都是死人,他們的脖子被切斷了,整齊的疊放在縫隙中,竟然把路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