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看着黎簇,見他神色異常,問:“怎麼了?”
黎簇就像剛才沉默的張起靈一樣閉口不言,把着脈摸了半響,才不确定地看向幾人:“姐好像懷孕了。”
張海樓是第一個坐不住的,剛才還惬意的靠着牆,騰地一下就起身,來到黎簇跟前,也開始把脈,現存的張家人中,大多都會點兒這本事:“蝦仔,你也過來診這脈象。”
張海客有點不樂意了:“你們兩個老東西湊什麼熱鬧,讓阿秋好好休息,折騰什麼呢。”
雖說我懷孕對張家還是很重要,但對張海樓和張海俠而言意義卻不同,我之前已經有兩個孩子了,這就是第三個,等到第六個出生,就離他們想要見的人不遠了,自然格外重視。(請看《張氏檔案》)
但我的肚子完全沒有顯,而且胎脈極其微弱,這種時候隻有非常有經驗的老中醫才能做出精準判斷,或者驗孕棒之類的東西,所以他們三個摸了半天也都不太肯定。
“如果我姐真懷孕了,發高燒不會影響胎兒吧?”黎簇問這兩人。
張海樓把着脈沒有回答,倒是張海俠說:“也不一定懷了,小秋現在非常虛弱,很多症狀也感知不出來,等她恢複意識再問本人吧。”
我斷斷續續醒來了幾次,高燒令我倍感不适,最後一次醒來,身體好像終于變得輕松了,黎簇摸了摸我的額頭,松了口氣,總算是退燒了。
黎簇把水杯蓄滿了給我,裡面的水已經涼了,剛好适合退燒後的人,我連灌了幾大口,把一整壺都喝了幹淨。
“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黎簇關心地問。
我道:“好多了,有種活過來的感覺,我睡了多久?”
黎簇道:“10多個小時吧,餓了嗎?”
“餓得想啃僵屍……”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黎簇包裡的青椒肉絲炒飯,終于恢複了一些精神。
本來以為麻藥退了傷口會劇痛難忍,可直到我站起來準備把汗水濕透的衣服換掉,被毒箭貫穿的部位就隻有一陣一陣瘙癢傳來。我走到背光的地方,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往我這邊看,因為和這些人太熟悉,就算沒有遮擋,也很放心。
我把衣服脫下來,低頭看着縫合的位置,竟然已經結痂,盡管還是有非常明顯的傷疤,但正常人應該不至于有這麼強的愈合速度。我輕輕按壓着傷處,發現内裡有些隐隐作痛,看來還沒好完全。
我把衣服換好後,撩起一角給他們展示傷口。
張海樓其實已經準備好了麻藥,這種貫穿傷不同于普通的皮外傷,傷者會有長達至少一個月的疼痛感存在,像我這樣完全不影響活動,起碼得40天,可我竟然已經結痂了,前後也就10多個小時。
張起靈沒有什麼反應,他知道我的肉身,早在與萬奴王達成協議後,逐漸脫離凡胎的束縛,萬奴王要這個女孩子承接天授,自然是要給她一些便利的。
如今我恢複了,便要立刻動身離開,大家開始收拾東西,張起靈和張海客簡單的規劃着路線。
張海俠突然來到我身前,問:“小秋,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愣了一下:“什麼?”
見我的反應,就知道我對這件事還不知情。
張海樓又來給我把脈,道:“你可能懷孕了知道嗎。”
我有些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裡毫無反應。
黎簇問我:“你的生理期沒過嗎,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總覺得生過孩子的女人,該敏銳一些。
我搖頭:“在門裡,我的新陳代謝都停止了,出來後才慢慢恢複,現在什麼都是亂的,我已經三個月沒來了。”
“三個月?”黎簇看着我的肚子,倒也不像有孕三個月的狀态。
張海樓道:“肯定沒有三個月,但要真懷了,也不會超過兩個月,瞎子這丈夫不稱職,怎麼都不提前陪你做個全身檢查才讓你下地。”他一頓,“回頭你把他踹了換個新的。”
張海俠瞪了他一眼。
張海樓立刻改口:“咳,不能換不能換……”
我不知道他們兩兄弟在打什麼算盤,隻是道:“不會有問題的,10年前我也是懷孕去的雲頂天宮。”
張海樓敲我的頭,有些不悅:“下次出門前先做體檢。”
我的每一個後代,對他和張海俠而言都至關重要,隻是我現在還理解不了他們的心思,就笑:“什麼時候張家人下地那麼嚴格了?”
室外的蟲群被我驅散,但我還是能明顯感覺到,現在控蟲的力量就沒有受傷前那樣随心所欲,隻能确保蟲子不要圍攻衆人,已經做不到讓它們保持很遠的距離。
張起靈在前面走得謹慎,船艙底下的粽子這會兒應該已經完全屍化,戰鬥力和剛爬出來時肯定不同了。
我們要原路返回,必須經過那艘船,這裡是一處山洞的内部,隻有一條道,碰到粽子幾乎闆上釘釘。
果然,沒走多久,三隻粽子就在盡頭的拐角和我們狹路相逢,聞到活人氣就沖殺過來,那三個粽子很壯很高大,動作卻異常迅猛,就像塔木陀的血屍一樣。
張家人下墓是不習慣帶槍帶□□這些東西的,他們有太多本事能擺脫任何危險,但除了眼前的三個,剩下的更多肯定就在附近徘徊遊蕩,一旦弄出聲響,我們就得花大把精力和粽子戰鬥。
我大傷初愈,碰上粽子就隻有挨打的份,更何況眼前的粽子是張家人,木棺一直擺在那裡,就說明本來就是用作起屍的防禦機制。
張海客對我道:“阿秋,用蟲子。”
我集中精力,将大部分飛蟲朝三個粽子的腦袋一擁而上。
拿蟲對付粽子,我還是有些經驗的,可幾乎沒什麼效果,這些飛蟲咬人都得成群結隊,也隻能啃一小口下來,粽子的皮膚骨骼僵化得像石頭一樣硬,那些蟲子隻能咬碎它們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