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問我娘!”
老太君忙把嬌嬌拉到一旁,捂上她的嘴。
“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老太君把她摟在懷裡,小聲道,“你想好了,在外人眼裡,你養娘還是個沒嫁過人的姑娘,你若這麼一吼讓人聽到……”
嬌嬌懂事,也不想秦瑤受他人另眼相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低頭沉默。
左侯爺還沒弄明白,四下裡瞅了瞅,好奇道:“什麼你娘?說起你娘,你回來後應到她處祭拜一番,好讓她泉下有知,能尋個解脫。”
提起這位早逝的夫人,他心情越發不好。
秦瑤正在同人閑話,被丫鬟找來,說侯爺要見她。
她往上座看去,見左侯爺歸家後還未來得及卸甲,整個人直挺挺坐在那兒,面色陰沉,頗有大将之風。
她心中一沉,道:“糟了,這正兒八經的主人家,我倒是忘了去見,實在失禮。”
丫鬟領她過去之時,她笑得十分谄媚。
“讓侯爺一回來就遇上這等事,是本君失禮了。”她福身道。
左叙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八百遍,才遲遲開口:“你就是陛下親封的承安君?我母親的幹女兒?”
秦瑤點頭:“正是。”
左侯爺又看了看席間吃酒看戲的陳衡,問道:“那陳公子與你是何關系?”
秦瑤怔了怔。
他突然發問,令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老太君瞪了他一眼:“你是打仗打傻了?哪有一上來就問人家姑娘這種問題的?”
秦瑤僵在臉上的笑又化了開來,回道:“本君也并不是孤身一人,朋友還是有幾個的。”
誰知左侯爺不屑道:“本侯瞧着,你與他倒是親密無間。”
秦瑤收斂了笑容。
左侯爺這是來者不善,故意找茬。
“孽障!”老太君不由輕聲罵道,“剛回來你就皮癢了?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敗壞阿瑤聲譽!還不快滾回屋裡,把你那身盔甲卸了!在你老娘這兒裝什麼模作什麼樣!”
挨了罵,他眼裡的厭惡更盛了:“什麼東西!也敢來我侯府攀起親戚來了!”
秦瑤心中怒火已燒了起來,她原想嬌嬌她爹是個領兵打仗的,粗俗一些也實屬正常,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粗鄙不堪。
她強壓心中怒火,冷笑道:“本君如何,陛下自有決斷,衆人自有公論,就不勞侯爺費心了,隻是你說我攀附侯府之事……本君不明白,侯爺倒是說清楚,我怎麼就攀附侯府了?”
老太君忙道:“就是,你老娘我膝下又沒個閨女,早想要個女兒了,見到她我就高興得很,怎麼,如今我認個幹女兒你也要阻攔不成?”
左侯爺聞言鄙睨一笑:“呵,弄了半天,原是我侯府勢力,攀附了鄉君啊!”
“侯爺不必在此陰陽怪氣!”秦瑤眉頭斜飛,“話還是說清楚為好,省得互相誤會!”
左侯爺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我不管你是什麼鄉君縣君的,也不管你如何周旋于陳家及各公卿公子身邊!總之,我侯府從來沒過什麼幹親,今後也不會認什麼幹親!”
“你!”老太君氣得摸起身邊拐杖狠狠朝兒子打去。
一時之間,衆人又被這動靜吸引。
陳衡走上前來,将秦瑤擋在身後,拱手道:“侯爺這是作何?”
左侯爺忍着疼痛,擡眼就見陳家公子親自上前,心裡便想他料得不錯。
他把目光投向席間,見陳母正盯着自己兒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正好,陳兄弟,我今日就要問問你!”左侯爺怒道,“你說說,承安君與你是何關系?為何我曾聽你母親說,她一貫勢力鑽營,原為攀附陳家,她是不是給你做妾不成,又存了做外室的主意?”
“侯爺慎言!”陳衡神情漸冷,他轉頭看了母親一眼,寒光乍現。
陳母更是一頭霧水,她哪跟侯爺提過此事!怎麼如今又扯到自己身上了!還害兒子怨上了自己!
“你讓你母親上來說說,看這事是真是假?”左侯爺不依不饒,又沖老太君道,“娘,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善茬,你認幹女兒也不好好挑挑!誰知她使了什麼手段,讓陛下封了她不說,還把我們侯府迷得團團轉,娘竟還讓她插手我們家事!”
“混賬!”老太君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吸上來,“你以為我是為何?”
“為何?”他反問。
陳母及在座的一些人知道,老太君認秦瑤做幹女兒,無非是看她撿到嬌嬌,小心教養,并無虐待苛刻,還親自送了回來。
此等大恩,認個幹女兒理所當然。
看來侯爺剛回家,還不清楚事情因果。
陳母原想趁機上去說兩句,好讓兒子看清此女真面目,此刻她卻發現,這事裡外并無不妥,她也沒臉去說三道四。
隻見老太君長歎一口氣,把嬌嬌送到秦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