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多人在,李貴妃也不好問她對侯爺是何想法,隻得道:“我這幾日就向陛下提一提,待宮宴你便可來我宮中,既然左家認了你,那我們也算是親戚。”
嘉禾郡主見李貴妃偏袒她,跺了跺腳:“你别得意的太早!我這就去找小陳大人問一問,若他對你無意,你以後也别厚着臉皮找他!”
說完她也不向李貴妃告辭,提着裙角氣呼呼跑了。
李貴妃向來不喜跋扈無禮之人,她盯着嘉禾郡主的背影直搖頭:“郡主被慣壞了,在宮中越發放肆起來!承安君莫要太過在意。”
這皇宮乃是非之地,秦瑤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趁機向李貴妃告了辭。
她胸中郁悶,往宮門外走去,見侯爺已等在侯府馬車旁,不由一股怒火升了起來。
“左侯爺。”秦瑤破天荒朝他屈身一拜,嚴肅道,“侯府就是如此對待我的一片好心?”
左侯爺尴尬笑了笑:“你、你都知道了?”
她閉口不言,面色鐵青。
“阿瑤妹子,你别生氣啊!”他慌忙擺了擺手,“此事都怪我一時沖動,方才陳兄弟已提醒了我,我知道錯了,還是陳兄弟思慮周全,對你頗為上心。”
“這與他有何關系!”秦瑤道。
提起陳衡,她心中更不适,太子若真為他求了指婚,那一點微末的希望也算徹底死了。
左侯爺當然體會不到她此刻的心情,笑嘻嘻道:“當時我看陳兄弟在,就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後來心想早晚他都得知道,索性心一橫求了聖上……陳兄弟當即變了臉,說我該尊重你的意思,先問問你答應不,再來求聖上賜婚你我。”
秦瑤咬牙笑道:“他正自顧不暇,還有心思管别人?”
“聖上聽了也誇他想得周全呢!萬一你不同意,聖上瞎點鴛鴦譜,鬧得誰都不愉快……”他說着,話鋒一轉,道,“他這人也有意思的很,聖上剛誇了他兩句,他就上頭,厚着臉皮說要娶你,把聖上氣得夠嗆,所以就說太子對他的婚事已有安排,把這事推辭了過去。”
前半段秦瑤聽得不清楚,後邊一句落在耳中卻異常清晰:“他的婚事如何說了?”
“我也不太清楚。”左侯爺指了指她身後駛來的馬車,“那是陳家馬車,你自己去問他。”
馬車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
陳衡跳下馬車,冷冷瞥了眼左侯爺,問道:“時候不早了,侯爺還不上馬歸家?”
左侯爺摸了下鼻子,竟生了一絲怯意:“這阿瑤妹子是乘侯府馬車,從侯府來的,我定是得把她送回去才是。”
“不用了。”陳衡直言,“這馬車正是我新為承安君備下的。”
左侯爺看了看嶄新的馬車,識趣道:“那……阿瑤妹子,我就先回了,明日、明日再請你到侯府來!”
秦瑤點頭,目送他離去。
“阿瑤不請我一同乘車回去?”陳衡問道。
秦瑤闆着臉,自己上了馬車,又掀了車簾,沒好氣道:“還不上來!”
陳衡跳上馬車,神情卻有些凝重。
車廂裡沉默了一會兒,秦瑤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方才聽人說太子求陛下為你賜婚,是真是假?”
陳衡點了點頭:“太子曾提過此事,我并未答應,沒想到他卻是又向聖上提了。”
早在入京之前,秦瑤便對兩人之事有了心理準備。
饒是如此,這一刻真的到來之時,她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
“不過此事聖上應不會同意。”他緩緩道,“太子想把公主嫁給我,一則公主是他親妹,與我可更緊密,二則也防我日後獨大,畢竟驸馬無實權。”
秦瑤艱難開口:“他是想借你謀略,又防着你,這種主君……你真的要追随?娶公主為妻?”
陳衡搖頭:“此事還有轉機,公主是聖上唯一的女兒,也才年至幼學,他真舍得,皇後也舍不得。”
秦瑤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倒是你。”陳衡睨了她一眼,冷着臉道,“左侯爺才見過承安君兩面,就對承安君傾心不已,竟在聖上召見時開口求娶,我倒不知承安君何時長了本事。”
提起侯爺,秦瑤歎了口氣,雙手托起下巴,哀歎道:“也不知他突然發什麼瘋,你也瞧見了,他對我是那種男女之情嗎?我看他就是想讓我繼續做他女兒的娘罷了!”
“那也不一定。”陳衡也頗為愁怨,在他看來别的事都好解決,左侯爺卻是個麻煩。
他這種大老粗,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不屑去探究内心情感。
這婦人能替他生兒育女打理後院即可,其餘情情愛愛在他心中一概不重要。
“若你明日到了侯府……”他皺眉,“不如明日我同你一道過去,好問清楚,再做打算。”
有他跟着,侯爺如果真發什麼瘋非要娶她,自己也好勸告。
他決不允許此事有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