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瑤怕陳母發難,不知該怎麼應對時,卻見陳母整個人一身輕松。
陳母松了一口氣,好歹自家沒吃虧,反正那郡主是自己未來兒媳,她當然不怕得罪。
見兒子目光像粘在秦瑤身上般,她冷哼一聲:“快回吧!這哪還有心思逛!”
“兒還有事,娘先回去。”陳衡甩了甩袖子,出了鋪門。
陳母朝秦瑤翻了個白眼,不滿道:“真是禍水!”
能送走這些瘟神,秦瑤已謝天謝地,所以那些污言穢語,她也不再計較。
開業這日忙碌,這些小事很快被她抛諸腦後。
待夕陽西下,秦瑤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将第二日之事安排妥當後,才從繡坊走出來。
坊市口已沒了什麼人。
所以陳衡一人站在路口,朝着繡坊方向遙遙相望,倒是十分顯眼。
秦瑤一眼就看見了他。
她已給自己備下了新的馬車,不需要陳衡再接送。
也不管他是否在等自己,她吩咐小桃,與自己一同上了馬車。
陳衡見狀,走了過來:“阿瑤。”
透過車窗那一層布簾,秦瑤隐隐看到他的輪廓,還是如此熟悉。
她并未掀開車簾,狠心道:“陳公子,你我之事早已作罷,今日我見你陪未婚妻前來,也算有心給我捧場,阿瑤在此謝過,恭喜陳公子好事将近。”
陳衡不敢置信,失落道:“我還以為阿瑤生氣了。”
“陳公子想多了。”秦瑤冷冷道。
她既然已做了決定,就深知“快刀斬亂麻”的道理。
陳衡不甘心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難過?”
“我為何要難過?”秦瑤忍不住掀開車簾,讓他看到自己的認真,“陳公子知道,我這人最不喜拖泥帶水,公子既已有了更好的選擇,應多陪郡主,别傷了她的心才是!”
陳衡眉頭緊鎖,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伸進車窗,抓住了她放在車窗上的手腕。
“你就沒有想過,我也在想辦法!”他壓低了聲音,“聖旨還未下,你就對我退避三舍,怎麼,你怕了?”
秦瑤手腕吃痛,使勁兒掙脫。
已有過路行人好奇往此處張望,她低頭看了手腕上的一圈紅印,歎了口氣。
“你先上來再說。”
陳衡縱深一躍,上了馬車。
車廂内,小桃尴尬道:“我先下車。”
陳衡卻是不避嫌,靠着秦瑤坐下了。
秦瑤深吸了一口氣,道:“陳公子,有些話我還是同你說清楚為好。”
一陣沉默。
對方無回應,她隻得硬着頭皮道:“敢問陳公子,古往今來,陛下賜婚可有抗旨不遵者?這些人又是什麼下場?”
陳衡搖頭:“并無。不過律法有言,抗旨者,抄家,誅九族。”
“陳公子可知,這麼大的罪,我一小女子,萬不敢叫公子背負!”她坐直了身子,“你我之間,權當有緣無分。”
“你以為你是誰?”陳衡也冷笑道,“古往今來,嫁娶之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賜婚又如何,那麼多人都是如此,正室娘子是自己心愛之人的,又有幾個?若那些女子都如你這般,不願退讓,又如何與心愛之人長相厮守?”
秦瑤這才聽明白了,原來他竟是要自己妥協。
“你讓我做妾?”她冷了臉,“是啊,那麼多女子,隻要你陳公子想,她們巴不得給你做妾!就如瑩秋那般!”
“除了你,我不會再納任何一個女子為妾。”他鄭重道。
可在秦瑤看來,這是對她的侮辱。
她搖了搖頭:“讓公子失望了,如今我貴為鄉君,我朝沒有哪部律法,允許一個鄉君給人做妾!”
給自己掙了身份,她決不允許挺直的腰杆再彎下去。
“我倒忘了,我把阿瑤扶持的太好。”陳衡逼近她,眸中染了一片紅色,“說來此事全怪我,是我把你從江城帶來,給了你不該有的野心!”
秦瑤努力揚起頭,咬緊了後槽牙。
“你就不怕?”他緩緩道,“我能給你這一切,就能讓你失去!”
“陳衡!”她往後退了退,“我一直當你是正人君子!”
“這正人君子我早當夠了!”他撕下所有僞裝,朝她襲來,将她壓在角落,“不做妾便不做,可你休想與我斷絕一切!”
……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獨屬于自己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