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衿擡眸,望向唐瑾川的眼睛,其中的決然讓她明白,此行已無法阻攔,隻能強壓下滿心的不安,輕聲說道:“你要記得你說的話。”
唐瑾川滿眼憐惜,伸手将她輕輕拉入懷中,緊緊相擁,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我說過我會護你餘生,就一定言而有信。”
陸子衿依偎在唐瑾川的懷中,雙手緊緊抱着他,仿佛這樣就能留住即将遠行的他,感受着他的溫度,汲取着最後的溫暖。
錦苑坐在熏籠前,專注地熏烤着一件件衣服。陸子衿手持針線,在衣袖上精心繡下一朵海棠花,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了她的深情,海棠花栩栩如生,仿佛帶着生命的氣息。
錦苑看着陸子衿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小姐從小不喜做女紅,為了姑爺連夜學了刺繡,還要在每件衣服上繡一朵海棠花,真是用心至極。姑爺若是知道,定然感動不已。”
陸子衿用手輕輕拂過海棠花,嫣然一笑,眼中滿是溫柔:“别小看這一朵海棠花,每一針每一線都有我的祈求,願他平安歸來。”
陸子衿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卻又帶着一絲淡淡的哀愁。
唐瑾川走進房間,陸子衿放下手中的衣裳,快步迎上前:“你回來了?時間确定了嗎?”她的眼神中帶着緊張與關切。
唐瑾川點點頭,神色凝重:“三日後出發。”
陸子衿深深吸一口氣,時間比她想象的還要倉促,不禁喃喃道:“三日後?”
唐瑾川再次點頭,語氣堅定:“突厥在北境越來越放肆,已經刻不容緩,否則北境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換洗衣物和各種刀傷藥,行李都已經準備好了。”陸子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洩露了她的不舍。
“好。我走之後,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唐瑾川握住陸子衿的手,眼中滿是擔憂與牽挂。
陸子衿嫣然一笑,看着唐瑾川,努力裝出輕松的樣子:“扶風城又非龍潭虎穴,有什麼不放心?”
“家中事務繁瑣,雖小卻牽涉太多人情世故。我擔心你是否能應對府中事情,更怕你受委屈。”唐瑾川輕撫着陸子衿的發絲,溫柔地說道。
“舅舅常跟我說為人處世不過八個字:謙遜、豁達、容忍、誠信,隻要以誠待人,無愧于心就好。”陸子衿微笑着,眼神中透着堅定與從容。
“人心最難測,若是有人欺負你,你怎麼辦?”唐瑾川微微皺眉,關切地問道。
陸子衿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回應道:“我不招惹他人,但也絕對不會任人欺淩。”
“我走之後,你若遇事解決不了,可尋顧北城。”唐瑾川不放心地叮囑道。
“你别牽挂我,隻要你照顧好自己,平安歸來,才是我最大的期盼。”陸子衿緊緊握着唐瑾川的手,眼中滿是深情。
唐瑾川看着陸子衿溫柔的笑容,忍不住低頭輕啄一下她的臉:“我保證一定會平安歸來。”
陸子衿朝着唐瑾川露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他的信任,也有對未來重逢的期待。
夜半時分,萬籁俱寂。陸子衿躺在床上,側身看着身邊酣然入睡的唐瑾川,月光透過窗棂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熟悉的輪廓。她輕輕翻身坐起,披上衣衫,蹑手蹑腳地朝着門外走去。
夜色深沉,一輪彎月高懸天際,灑下幾許清冷的清輝。陸子衿跪在廊下,雙手合十,對着月亮虔誠祈願:“我從小到大從未祈求過什麼,這次我真心誠意祈求上蒼,願上蒼佑二郎平安歸來。”
陸子衿對着月亮一拜再拜三拜,身姿虔誠,月光拉長了她的背影,顯得那樣孤寂而又堅定。
次日一早,陸子衿便早早起床,幫着唐瑾川穿戴盔甲。看着他威風凜凜地站在自己面前,那熟悉的面龐,此刻卻多了幾分英氣與決絕。
陸子衿從錦苑手中接過頭盔,親自為唐瑾川戴上,動作輕柔而又莊重。随後,她又拿出一個香囊遞給唐瑾川:“這個香囊我繡了好久,雖然針線粗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這裡面放了一張平安符,你要随身佩戴。”
唐瑾川看着香囊上略顯粗糙的繡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隻要是你繡的,我都喜歡。”他輕輕将香囊揣進懷中,仿佛将陸子衿的愛也一并珍藏。
唐瑾川将陸子衿擁入懷中,戀戀不舍地說道:“等我回來。”
陸子衿戀戀不舍地看着唐瑾川,眼中淚光閃爍,用力地點點頭。
墨風走上前,輕聲提醒道:“公子,該走了。”
唐字旌旗高懸于空中,在風中烈烈招展,将士們一個個身披铠甲,英姿飒爽,士氣滿滿。
陸子衿、顧北城、錦苑站在遠處,遙望着唐瑾川。唐瑾川、唐淩風及副将們身着铠甲,頭戴頭盔,一個個器宇軒昂,威風凜凜。唐瑾川、唐淩風來到唐明淮面前。